二零易生?
今天起床,掀開被褥,依舊是寒冷,望向街上如常寂寥,大概那疫情還是得意“陽陽”。只有一物“換然一新”。是否寫了別字?將舊的整治修飾一番,改成新的氣象。《老學庵筆記 · 八》:“宣和末,有巨商捨三萬緡,裝飾四州普照塔,煥然一新。”應是“煥然”,但我寫的“換”不是指光盛,而是“替換”的“換”。環顧陋室,家徒四壁,能換的就只有一個厚厚的日曆,另一個是薄薄的月曆,不但是日曆新,實際上是歲序更新。
今天開始是二〇二三年,港澳人喜歡以數字的諧音喻災祥。如“一六六三”,喻祥的說是“一路路生”,喻災的說是“一碌碌落山”。碌者,滾下去也。那麼“二三”就是“易生”了,但願如此。願望歸願望,實際情況如何,仍是一個未知數。應該肯定:易,當然生下去;難也要生下去。生命是寶貴的,只要一息尚存,有一分熱發一分光,直至油盡燈枯。
午夜思回,在過去的一年中,自己發過多少“熱”?自問這微弱之軀,發燒的機會多,發熱就甚微,幾近於零,而力之所逮的工作還是在所不辭。平心而論,取諸社會的多,用諸社會的少,但只是八十歲以後的事。在這之前一直是胼手胝足,繳稅科捐,盡了公民應盡的義務。
有些朋友勸我封筆,這問題我也曾想過,甚至“產品”今非昔比,我也自覺趕不上潮流,題材難免泥於古,是否“食古不化”?其實我並非厚古薄今,只是鑑於手機短訊泛濫,文字但求有音即可,久而久之美好的中華文化便會湮沒。可以毀於朝夕,要重建起來往往是幾代人的時間。曾幾何時,還是常用的詞彙,如今已不知不覺地消失,代替的所謂“潮語”,其實是西風壓倒東風,美麗的中華文化受到嚴重的侵蝕。連傳統由右至左的直書也改變由左至右,最突出的是對聯。若問:何者為上聯,何者為下聯?答案依舊是“?”。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