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安寧

    才剛歌詠了五月的初夏清涼，六月便以急風暴雨之姿撲面而來；六月的第一個早茶之約，我便以落湯雞的模樣出現在久未見面的朋友面前。

    要埋怨天氣不似預期嗎？那倒不如自我檢討一下為何總是不肯出門帶把雨傘吧！要埋怨的命運，其實也早就隱藏在你的懶惰、逃避和拖延的性格裡。

    踏入六月，終於基本完成了一件延宕經年的事情，心情的暢快無以復加，連日連天的傾盆大雨也無損我的輕快心情；望着窗外下得日月無光的紅雨，我甚至想申請一天大假，留在家裡昏天黑地般睡一天。

    一如古人所言：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暴雨如瀉的時候，最好的狀態，便是無所事事；看着窗外的雨白花花地下，在家裡發呆便是最好的休憩時光。

    中午時分，雨勢更大，乾脆把電視關了，讓雨聲嘩嘩地淌進屋裡，連同紛紛揚揚的雨粉，毫無阻隔地佔據了安靜下來的空間。

    我乾脆踢了鞋子，走出露台。窄窄的露台，地面已經全被雨水打濕，涼涼地滲上腳踝。因為下雨而沒有巡視好幾天的花花草草，全在雨中閃着光。斑葉萬年青抽出了一管褐紅的新葉，大概率明天就要張開了；吊蘭新張的兩片葉子又肥又厚，與幾片窈窕扭擰的老葉形成異趣；曇花在過年後抽出的新芽都伸到雨篷底下了，扭結成了蟠龍一般，就是不肯伸到外面的天空去；還有隨手摁到花盆裡的幾個番薯芽頭，都爭先恐後的向上抽芽，再過幾天，藤蔓恐怕要爬到籠子外邊去了。

    這些花花草草，彷彿在過去一年進入了休眠狀態；每次我漫不經心地瞥向窗外，眼裡似乎沒有看到它們的存在；如今，當我專心專意要探看它們的時候，它們似乎馬上就甦醒過來，爭先向我展示生命的新姿。

    原來，當我放下心事望向世界，我的眼睛方能因此而明亮，萬事萬物才如此鮮明而充滿生氣。

    花    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