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冰雹

    想不到旱了個半月的加州，迎來了一場伴着雨點的冰雹。

    下午駕車出門向着附近的小公園駛去，看到遠遠一大片灰雲。這邊冬日正盛，公園又近，估計與孩子們遛完狗回家，天邊的那片烏雲仍未飄到。剛泊好車，風起，天色驟暗。這烏雲飄得未免太快了吧。大雨來得突然，球場上正在打球的孩子們紛紛走避。雨打在車窗上，卻發出異於下雨的清脆敲擊聲。最早發現異狀的小姨甥，叫道：“好像有冰粒灑落。”大家細看玻璃上的水點，真的有拍打後碎開的透明固體，是冰雹。

    遇過三次下冰雹，每次持續不過五分鐘。輕輕灑一陣，綠豆大的冰粒散在地上，一會兒便融化掉，盛在掌心上的瞬間化為小水珠。陽光一照，了無痕跡。這次伴隨雨點而至，冰粒下得密密麻麻。回家短短的五分鐘，汽車已被冰鋪了薄薄的一層。見到前院的景象更叫人興奮——鋪了一層雪白，直像下雪！大家穿厚外套手套、戴起帽，一起走進“冰雨”中。姨甥女捧起一把豆大的冰粒，捏成小球，手一揮落在小姨甥的小腿上。於是，你來我往，冰球亂飛，打起了一場“冰仗”來。去年聖誕的家庭旅行，因為山上大雪封路，最終沒能成行。孩子們沒有玩過冬雪，一年就像未完結。姨甥女笑說，上次沒有去雷諾玩雪，現在居然可以在家玩冰，真是個令人驚喜的補償。

    直至外套濕了，大家才躲進屋裡。當晚氣溫驟降，最低降至攝氏零下二度，氣象局發出兩天的嚴寒警告。翌日，仍可見各處一片一片的白。驟雨與寒冷，留住了原本來去匆匆的冰雹。在陽光照耀下，披一身白布的草地閃閃發光，木欄上的冰片冒起白煙，而樹枝上的則化成點點的水滴不斷落下。

    與小狗“豆腐”呵着寒氣，欣賞着這不尋常的冬景，送姨甥女上學去。

    阿    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