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隨筆

    最近天氣冷得不像話，手腳長久冷冰冰。每天晚上抱緊暖水袋才睡得着，早上恨不得裹着被子出門，做甚麼都提不起勁。房間一角放了小暖風機，吹得人乾眼乾，特別嗜睡。睡前把機器關掉，醒來也不收拾，反正再過幾小時又原地運作，所以冬天的家分外亂。

    不比那時在北京，宿舍裡長時間啟動暖水管，身穿短袖衫褲即可，被褥單薄輕盈足矣，做功課也比較有精神。彼時心血來潮打開那扇玻璃窗，伸盡手即可碰到徐徐落下的雪花，碰到指尖即時融化。受強大溫差影響，觸感不敏銳，每次都感受不到雪花的觸感。在澳門，沒有暖氣護體，也沒有悅目飄雪，窗戶只留一條氣縫流通空氣。只有看到空氣質量指數時，才會心甘情願認為，澳門還是不錯的。

    偶然，冬天也會有陽光普照的時候，一天內溫差跨度達十度以上。外套穿厚或薄都不合適，最好不出門。越是窩在家裡越是疲懶，明明是充滿節慶的假日，卻愣是把儀式感都塞進被窩裡，用暖水袋狠狠壓實，不見天日。人類總是喜歡和人類開玩笑，最適合嬉戲耍樂的七、八月，偏偏不設大型節慶。

    智能手機的出現救了我這怕冷的懶人。每周寫稿都躲在被窩裡，一發出又可返回夢鄉。不是不知道這愚蠢行為傷眼又傷頸，但當刻的安樂戰勝內心理智的聲音，於是繼續縱容自己。有時我會懷疑，這些年了，對簡單的四季天氣變化仍然如此不適應，是不是還能活得久遠。然後，然後我便睡着了。冬天的被窩是天堂般的存在，現在只需享受，明日愁來明日愁。每年冬天都想，那麼多動物都學會以冬眠保命，何獨人類今時今日還得在天寒地凍之際苦苦營生？大概是自以為可以逆大自然而生吧？發電廠會不會成為終將倒塌的巴別塔呢？胡思亂想中再度沉睡，但願醒來之際，天氣已經回暖。

    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