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粒砂炮

    路環對我家小孩有着別樣的吸引力：那裏的葡撻很好吃；那裏的公園不擠擁；那裏可以玩砂炮。

    我家小孩這一代，每年都能看到數次政府舉辦的煙花表演，但真正拿上手玩的煙花幾乎沒有。一來因為孩子太年幼，玩煙花難免令人有點擔心；二來因為燒煙花是名副其實的“燒錢”活動，不是人人負擔得起。他們唯一玩過的，就只有砂炮了。

    買砂炮成了每次去路環的指定動作。直至某一次被店主告知，因為有人投訴，所以停售了，小孩臉上的失望可想而知。儘管如此，此後還是不死心地去一次問一次，店主很守法，每次小小的希望都落空。

    剛過去的農曆新年，一踏入路環就聽到此起彼落的砂炮聲，小孩興奮不已。好不容易泊好車，沿路有人告知哪個位置有售砂炮，趕過去後卻售光了。大過年的，真掃興！忽然想起最初那間出售砂炮的士多，決定再去看一看，結果連店都沒有開，沿路又試着問了另一間士多，也沒有。

    小巷中迎面走來一家三口，他們大概聽到了我詢問砂炮的對話，主動停下告知，附近所有的砂炮都被搶購一空了，不要再浪費腳骨力。應該是“爸爸”的男子突然掏出一盒還未開封的砂炮說道：“小朋友，我這裏還有一盒，每個人分五粒吧！”我家三個小孩“自動波”排好隊，伸手向陌生叔叔領取那彌足珍貴的砂炮。

    這個“爸爸”把砂炮分好給我的小孩後，餘下的順手給了自己的女兒。其實，一盒砂炮也就二、三十粒，十五粒佔的比例並不少，重點是當下有錢也買不到。

    父母總是不厭其煩地告訴孩子分享的美德，希望子女明白助人為樂，發展成一個人格健全的人。殊不知，千言萬語還不及這攔途分享的五粒砂炮。也許在場的這四個小孩將來還會玩很多很多的砂炮或煙花，但這五粒砂炮一定有着舉足輕重的位置。

    離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