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普列謝耶夫

    與俄國作家費 · 米 · 陀思妥耶夫斯基、俄國作曲家彼 · 伊 · 柴可夫斯基同時代的俄國詩人阿 · 尼 · 普列謝耶夫，生於一八二五年，二〇二五年剛好是詩人誕辰兩百周年。為了紀念他，我特意重聽柴可夫斯基鋼琴套曲《四季》中的《六月——船歌》。

    一八七六年，柴可夫斯基受彼得堡月刊《小說家》發行人貝納德之請，為所提供的標題創作從一月到十二月的鋼琴套曲《四季》。所謂標題，就是貝納德所選的俄國詩人普希金、普·維亞杰姆斯基、阿 · 馬伊科夫、阿 · 費特、阿 · 柯里佐夫、阿·托爾斯泰、尼·涅克拉索夫、茹闊夫斯基等所寫的小詩。其中就有柴可夫斯基為普列謝耶夫的小詩而成就的《六月——船歌》。

    “去到岸邊——那裡的波濤 / 將湧來親吻我們的腳 / 神秘憂鬱的星辰 / 會在我們的頭上照耀”。

    試試誦讀普列謝耶夫的詩，再聆賞柴可夫斯基受小詩啟發所寫的《六月——船歌》，你會發現意境和情感何其貼近！一開始在如歌的行板中所流淌出來的旋律，就有如小船，在夜晚的河面上泛起了圈圈銀色漣漪；中段則彷彿耳聞水手，划動的浪花在飛濺；臨末，小船慢慢遠去，水聲慢慢消失……

    如今，柴可夫斯基的《六月——船歌》，不僅為其鋼琴套曲《四季》中，最攝人魂魄的作品之一，而且成為柴可夫斯基全部作品中，最令聽眾永懷恭敬心的作品之一。小文發端提到陀思妥耶夫斯基，普列謝耶夫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道義之交。一八四八年，陀思妥耶夫斯基把它發表在彼得堡雜誌《祖國紀事》十二月號的小說《白夜》，題獻給普列謝耶夫。

    柴可夫斯基、普列謝耶夫同於一八九三年溘然長逝。柴可夫斯基只活了五十三歲，普列謝耶夫活了六十八歲。我以為，《六月——船歌》，可以分別成為他們的墓誌銘。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