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月光下的街道

    被譽為“黃昏畫家”、“夜景大師”的英格蘭畫家約翰·阿特金森 · 格里姆肖（J·A·Grimshaw，一八三六至一八九三），於一八八一年所繪出的《雨後的月光下的街道》，是我回首一瞥後眼睛就不願意離開的。

    一道寂寞的濕漉漉的小街，小街上的一位戴着帽子卻只見背影的孤獨女子；小街右邊有堵圍牆，圍牆內有棵高高的樹，但葉子盡落，顯得冷落而又淒清，從一片孤枝的間隙，月亮在天上掛着，但月亮周圍，卻有烏雲；小街左邊略呈生氣，同樣有圍牆，但圍牆有門口，圍牆內有房屋，房屋有燈光亮着，房屋前也有樹，但樹上同樣也只是光禿禿的枝條……

    欣賞着《雨後的月光下的街道》，我沉思着，倘若現實生活中確實有這樣的一道小街，格里姆肖只是用畫筆把它真實地記錄下來，以留下某种情懷的話，它就顯得珍貴無比！作為被陶醉者，倘若有朝一日能走在相彷彿的這樣的一道小街上，我一定會停下腳步，以盡量享受那種寧靜與閒適！因為，尤其當今之世，那種寧靜與閒適，是多麼的應該被珍惜！

    誠然，在歐陸，同樣的寧靜與閒適，我是確曾頻頻領教過的：在瑞典到挪威途中所歇腳的那個不知名的小村莊，在奧地利薩爾茨卡默古特湖區被群山所圍繞的戈紹湖的那一帶，在法國的蓬斯、萊扎克和蒙吉永的那些小地方，在北馬其頓的奧荷德、斯科普里古城……只遺憾我並非畫家。

    忽然想到，是否可以為《雨後的月光下的街道》配樂？用德國作曲家貝多芬《升c小調第十四首鋼琴奏鳴曲》如何？其又被稱作《月光奏鳴曲》的持續慢版的第一樂章的傷感哀愁，跟《雨後的月光下的街道》大致吻合！又是忽然想到，在瑞典到挪威途中所歇腳的那個不知名的小村莊，我似乎天造地設地聽到過《月光奏鳴曲》……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