舷窗之外

    飛機舷窗不過方寸，但雲層上下，低空高空，窗外的風景千變萬化，有時讓人探究，有時讓人遐想，更多的時候，讓人沉醉。

    記得在飛歐洲的航班上，透過舷窗俯瞰，能看到白雪覆蓋的延綿雪山，赫然如鳳凰展翅，美得清冷高貴。因為此時已經身處格魯吉亞領空，這些雪山肯定不是我所熟悉的喜馬拉雅或者崑崙山脈。好奇之下，點開飛行地圖，發現原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高加索山脈，是歐洲、亞洲的天然分界線，呈東西走向，在黑海與裏海之間。它擁有歐洲最高峰，難怪即使在萬米高空，也能感受它的卓絕超然。

    還有一次從洛杉磯飛往拉斯維加斯，飛行高度足以讓我全程感受從太平洋東岸那浩渺的深藍，再變換到峭壁險峻的大峽谷那厚重的鏽紅，最後在荒涼的沙漠中突然出現一座繁華的城市。小時地理書上學過的知識，多年之後以如此生動的方式再次呈現，令我印象深刻，果然“紙上得來終覺淺”。

    空中飛行的時候，安靜的機艙有時可能讓人感到孤單，但從舷窗向外看，茫茫的雲海只有我們乘坐的飛機在穿行。偶爾遠方有一兩架飛機出現，不多久又會消失在視線中，飛機何嘗不孤單呢？它非常像海洋裏出沒的巨鯨，在無邊無際的藍色浪花中暢遊，獨自體會何謂孤獨星球。

    飛行途中，陪伴我們更多的其實是奇妙無窮的雲。白色的雲朵在天空這個廣闊的舞台中，盡情幻化出各種姿態，而且，此時的雲與在地面仰視時所看到的雲截然不同，空中看到的雲層有一種令人心安的柔軟與厚重。真想愜意地躺在雲上被它溫柔地包圍。

    有位美國藝術家達林，創作了“飛機窗”系列作品，模仿搭乘飛機時向窗外看去的景色。他希望作品在展現萬千景象之餘，還可以鼓勵人們珍惜因為時光輪轉而不斷消逝的美好。是啊，舷窗之外的風景，永遠是旅途中珍貴的回憶。

    楊    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