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獎前後
讀了大學,多了自己的時間,除卻必要的吃喝玩樂與學習,最好的選擇就是讀書。書中多情思,感受前人今人的情與苦,人也變得感性起來。最好的方法就是提筆書寫,興觀群怨。寫着寫着,便開始投稿發表;寫着寫着,便開始投獎。
大家都明白,得獎是一種認可和證明,但絕不是全部。
詩友萬達曾說過得獎不過只是一個機會,一個被看見的機會。但過程中的煎熬與折磨如同激流,成為砥柱頑石,或為河底沙礫,一切都是未知之數。萬達說:“最恐怖的是,沒有人可以保證你會抵達。”
翹首以待,抓耳撓腮。不知由何時開始,每每公佈賽果,見到榜上無名,都不由得地感到失落。逐漸習慣成為“本屆共得多少篇作品”中的“分母”。這幾乎成為了寫作者最大的心魔。天意是最弄人的,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往往無心之作,偶爾順手為之的作品,反而能出乎意料地獲得佳績。
二○二四年中,接連獲得創世紀詩獎和澳門文學獎。得知獲獎消息時,我如同范進中舉一樣,如在夢中,不能自已。然而一時狂喜,一時怖畏。當喜悅的浪潮退去,我不由得感到了焦慮,患得患失。我為自己的文字加上枷鎖,擔心自己會否“德不配位”,會否被人評價得獎作品不外如是,創作新的作品時會否被人抨擊文字與實力不匹配。種種不安如同鬼魂一樣纏繞、侵蝕着我。
似乎獲獎與否,都是考驗。
人啊,上下一心,忐忑不安,如此庸人自擾。
於是,我選擇回到最初的起點,躲起來,讀書。我又從文字找回了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要忘記書寫的本意。不是為了競技,不是為了成為“獲獎專業戶”,只是為了書寫自己的生命,要享受創作。希望我能做到——於是我們繼續起筆。
(文學獎作為問題 · 三之三)
甘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