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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議的超現實主義展覽
彭芝庭啓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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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價醜畫 絕頂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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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報紙日期:
2024 11月26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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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議的超現實主義展覽

當 娜


桌子 阿爾貝托 · 賈科梅蒂


早餐前的幽靈 漢斯·里希特


刺傷持續時間 雷內 · 馬格里特


紀堯姆 · 阿波利奈爾(預兆的)肖像 喬治 · 德 · 基里科

    不可思議的超現實主義展覽

    這是個難以置信的展覽,我竟然在這裏經歷了詭異的事情。

    從今年九月四日至明年一月十三日,巴黎龐比度現代藝術中心展出重磅展覽“超現實主義百年大展”,展覽分為十三個主題部分,展示超現實主義運動從一九二四年到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末的作品。“超現實主義”這個席捲全球四十多年的藝術運動,從開始到今年已經歷了一個世紀,在現代藝術史上佔據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參加了這場運動的藝術家可謂群星璀璨,除了我們熟悉的典型超現實主義藝術家達利、米羅、克利、馬格里特,還有藝術史上必不可少的畢加索、杜尚,更有基里科、傑克梅蒂、恩斯特等赫赫有名的大師。展品除了各種繪畫之外,更有攝影、雕塑、裝置、多媒體等各種媒材,充實而豐富的歷史材料配合現代技術,務求全面地反映這場藝術運動的重要意義。因爲深受人們喜愛,展場內人山人海,熱鬧非常,在這公衆的場地,大家興致勃勃地看展覽,按理說不應出現的情況竟然發生了,出人意料的程度堪比驚悚電影。

    被吞沒的觀眾

    在展覽的入口處是德國漢斯 · 里希特的錄像作品,在這六分鐘的黑白片段裏,四位穿着西裝的男士蹦蹦跳跳地前行,陸陸續續消失於左側的電燈柱,這活潑而荒誕的場景,立即把觀眾帶進了超現實的氛圍當中。這是一條過道的開端,盡頭的左側就是展覽的入口,來訪者真的就像影片那樣從左邊消失。入口是一個牛頭怪展開了血盆大口,我被它“吞”進去之後,便進入了長長的走廊,彷彿走進了時光隧道,這裏沒有燈,漆黑的兩邊牆壁上掛着燈箱,上面都是超現實主義者先驅的照片,走廊裏就靠這微弱的光線照明,充滿詭異的氛圍。隧道通向一個圓形展廳,中間是圓形的玻璃櫃,內裝有一九二四年十月出版的《超現實主義宣言》的原稿,專門從法國國家圖書館借來。環形的牆壁投滿錄像,内容全是超現實主義的重要歷史時刻,令人目眩的影像和震耳欲聾的音響,以非常震撼的手法感染着觀衆,我的感覺是腦部的理性思維被一下子清空,換來各種想像與激情。從一開始,我們先進入了展覽的中心,一個歷史與現代科技的結合體,把觀眾與外面的世界隔絕開來,我繞了一圈後,順着一個由小燈組成的箭頭指示,進入另一條走廊,開始了超現實之旅。

    媒體與預言

    我進入展覽的第一個部分:“媒體的介入”,穿越來到二十世紀初,根據這裏的介紹,超現實主義是由詩人發起的文學運動。一九一四年,喬治 · 德 · 基里科為詩人紀堯姆 · 阿波利奈爾畫了一幅肖像,賦予他希臘神話中集詩人和音樂家於一身的俄耳甫斯的特性,半身像戴着一副黑眼鏡,寓意超越具體表象感知世界的能力。詭異的是,在背景中,詩人的輪廓標有一個白色目標,準確地指出了兩年後阿波利奈爾被槍殺擊中的位置。安德列 · 布勒東在一九二二年發表的文章《媒體的介入》中,提起了未來的超現實主義者表現催眠狀態的興趣,一種將從理性中解放出來,介乎於靈異和精神病之間的藝術即將誕生。在《超現實主義宣言》中,布勒東提倡一種無意識的創作方式:尋求即時的、無預謀的表達,能夠預測思想的流動。代表作品有馬克斯 · 恩斯特的拓片, 安德烈 · 馬松的沙畫等等。

    夢境與精神分析

    第二部分“夢的軌跡”,進一步讓人沉浸在夢的世界裏。一九一六年,布勒東作為聖迪濟耶神經精神病學中心的助理,發現了西格蒙德 · 弗洛伊德提出解釋精神病患者夢境的方法,作為治療目的。與精神分析學家進行的研究同時,超現實主義者通過夢境進入無意識的狀態,他們將精神分析的方法轉化為藝術作品,試圖再現與在睡眠邊緣提供給心靈的夢幻般的圖像。多拉 · 瑪爾的攝影作品《無題(貝殼手)》(一九三四年),表現出對尺寸比例的關注和對透視的尊重,給人真實的錯覺。她採用了商業攝影的方法,有別於當時盛行的達達主義拼貼畫,她的這種無意識甚至非理性的蒙太奇照片反映了人們普遍的關注:情色、睡眠、眼睛、海洋世界。《縫紉機和雨傘》的部分明顯表現出超現實主義對現成物的興趣。一九一四年,一位法國詩人洛特雷阿蒙為超現實主義者留下了一個荒誕的美的定義:“美麗就像縫紉機和雨傘的在解剖桌上的偶遇!”在這裏有海綿組成的雨傘和超寫實的縫紉機,康拉德 · 克拉菲克的《被冒犯的新娘》(一九五七年)繼承了馬塞爾 · 杜尚對日常物品及其詩意的關注,以冷靜的手法繪畫機器與當時盛行的抽象主義反其道而行之;雷內 · 馬格里特把基里科的拼湊美學融進自己的風格,他聲稱:“掌握了一個新的令人驚訝的詩秘密,我所感受到的震撼正是由兩個相異物體碰撞的親和力引起的。”他的《刺傷持續時間》(一九三八年),證實了他的這種聯想不是偶然的,而是由嚴格的辯證原理決定的,就像壁爐和火車一樣,透過煙霧有着內在的聯繫,這幅畫以其流暢客觀得到廣泛的歡迎。

    混合與拼湊

    在《嵌合體》的部分中,複合、不合邏輯的形式最初以拼貼畫的方式出現,這個遊戲很快就被應用於圖像、混合材料、家具、雕塑……這些創作被認爲是“大腦無法想像的”。阿爾貝托 · 賈科梅蒂的石膏作品《桌子》,於一九三三年在皮埃爾 · 科爾畫廊舉辦的“超現實主義展覽”中展出,是為查爾斯 · 德 · 諾阿耶和瑪麗 · 勞爾 · 德 · 諾阿耶位於耶爾的現代主義別墅設計的一張桌子。與其說這是一件家具,這個令人驚訝的物體更像是一個雕塑,它的四隻腳形狀各異,一個女性的胸像被一塊布半遮蓋着,旁邊是一些互不相干的物體:十二面體、煉金術士的研缽和斷手,充滿令人不安的陌生感。筆者來到這裏總覺得展場有些不對勁,懷疑和焦慮的感覺慢慢浮現……

    (上)

    當    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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