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張園

    余生也晚，張園這園地在澳門是有的。若干年前其後人自美歸來，我曾與她見過一面。之後，在美國也造訪過她，言淺交深，不但知道她是名門望族之後，原來也是一位藝術家。

    無獨有偶，宋代早已有張園。據桐鄉縣志載：宋建炎中崇德張子修，葺園於玉灣之北，築流杯遂初二亭，開乳鴨池，人稱東園。時又有張汝昌徙居其西，稱西園，並繞林館之勝，結社賦詩。而宋人戴敏亦有詩相咏，題為《初夏遊張園》。其詩云：“乳鴨池塘水淺深，熟梅天氣半晴陰；東園載酒西園醉，摘盡枇杷一樹金。”

    首句“乳鴨池塘”是指東園的乳鴨池塘，接下去寫天時。有人說：“梅子黃時日日晴。”又有人說“黃梅時節家家雨”。實際上如詩所說：“熟梅天氣半晴陰”說得較準。第三句寫秋遊西園，點明題意。之後說摘盡枇杷，為的是侑酒。侑酒而把枇杷摘盡，反映遊宴之久及遊興之酣。本來枇杷果品而已，並不是佐酒佳餚，可是園中無兼味，而此時園中景物的特色正值“枇杷一樹金”。詩人以“金”色美化了張園的夏景。本來金色是秋景，詩人把秋天的天氣移用到炎夏，在意識上會感到涼快。

    詩人以枇杷托夏景，蓋枇杷味甜美，可供生食，葉可入藥，人們認為它“正氣”，司馬相如《上林賦》：“於是乎盧橘夏熟，黃甘橙楱，枇杷橪，亭奈厚樸。”宋孔平仲說：“枇杷乃為佳果。”夏天的荔枝算是霸道，人謂一顆荔枝三把火，而枇杷無異黃皮，但黃皮果肉不多，不若枇杷，這是張園詩客喜以之侑酒的原因。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