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國慶牌樓回顧展”憶舊

    今年是國慶七十五周年、澳門回歸二十五周年，市政署舉辦了“澳門國慶牌樓回顧展”以祝雙慶。我在這眾多的圖片跟前，除了重溫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澳門舊貌外，更憶起我曾觀賞過的國慶節慶祝活動。

    余生也晚，回顧展中展示五十年代的牌樓，我未嘗得見，只有六十年代中後期的，我還有點兒印象。那些年的暑假過後，我們開學不久，家居附近的某工會，便開始搭建門前的牌樓，佈置會址。之後又有工作人員，在街上懸掛燈飾、彩旗。其時，河邊新街的路燈，仍設在路中央，彩旗與燈飾，就從媽閣廟前地，沿着燈柱，一直拉至新馬路，以至更遠。我心想：這是多麼宏大的工程啊。

    國慶前的三兩天，大會試燈，工會門前及街上的燈飾，同時大放光明，至國慶前夕，燈飾全面開啟，居民便聯群結隊，扶老攜幼，上街觀燈飾，賞牌樓。那時候，國慶並非公眾假期，明天還要上課，不能外出。只有國慶前後剛好是周六、日，母親才會帶我們搭巴士，看燈飾、牌樓去。

    巴士沿河邊新街的燈飾下北行，到司打口時，我就看見那座高聳的工業牌樓。仍未來得及細看，巴士已穿過牌樓，將駛近新馬路時，我又望見巴素打爾古街的牌樓，就這一剎那間，巴士就已進入新馬路。六十年代時，新馬路上，沒有牌樓，待巴士來到議事亭前地時，才得見那座天安門城樓的大型牌樓。巴士匆匆而過，映入眼簾的，只是璀璨的燈火及一片殷紅，接着，巴士轉入南灣街，那時的我，是很想交通燈紅多一會，令巴士停留，讓我多看一會殷皇子馬路與南灣街交界處的，唯一的雙門洞牌樓。但那時代沒有塞車這回事，巴士或只停留數秒，或筆直地轉入南灣街，那座龐大的牌樓，就如此這般的觀賞過了。

    巴士過了最繁忙的新馬路之後，沿途更加暢通無阻，當駛抵荷蘭園，快要穿越牌樓的門洞時，我才看到牌樓，除了看見它的外形與燈光外，我對之着實印象模糊。轉眼間，我們來到紅街市，巴士左轉提督馬路時，我又隱約看到燈光，美副將馬路那座牌樓，我就從未見過。不一會，巴士便去到沙梨頭，巴素打爾古街上的牌樓，又近在眼前，卻也是在巴士穿門而過時的匆匆一瞥罷了。過了新馬路口，再看看那工業牌樓後，巴士便返抵河邊新街，回家去了。

    倘若國慶日，我們仍要上課，國慶的中午，例必燃放炮竹，學校提早放學，以策安全。晚上燃放煙花，六十年代時，我未嘗現場觀看；猶記某年在屠場附近可見到些飛得高的煙花，也只是看了一會兒，因明天還須上課，在母親催促下，依依不捨地回家去。但更多的，只是聽聽煙花而已。

    至七十年代，我長大了，獨自去看燒炮仗，又跟隨兄姐，到街上欣賞國慶夜的燈飾與煙花。

    那時已沒牌樓可看，易之以園遊會，在工人球場（今之新葡京位置）看表演，玩遊戲，贏獎品，就是我對國慶夜的印象。至於牌樓，就只能從回顧展中，拾回些許零碎的記憶了。

    海    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