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定思痛憶“重陽”
幾天的假期已過,看看日曆已是“秋九”。農曆九月的來臨,易安的《醉花陰》說:“佳節又重陽。”對於“佳節”一詞,聽來有點可怕。單是一個“陽”字已死去過億條人命,要是這“陽”重來,不知如何是好。
並非我誇大其詞,且聽古代中醫說:重陽謂周身發熱,脈象旺盛。《史記 · 扁鵲倉公列傳》:“周身熱,脈盛者,為重陽。”痛定思痛,至今猶有餘悸。
如果不說“重陽”,那麼把它說成“重九”,日期雖同,心理上的恐懼已消除。晉陶潛《九日閒居》詩序:“余閒居,愛重九之名。秋菊盈園,而持醪靡由。”唐文丙《牡丹》詩:“不同寒菊舒重九,只擬清香泛酒巵。”明徐弘祖《徐霞客遊記 · 滇遊日記三》:“初九日……是日為初九,高風鼓寒,以登高之候。”
舊俗於農曆九月九日,以絳囊盛茱萸,登高山,飲菊酒,謂可避邪免災。撇開“重陽”不提,其實重九也有趣事,那是“重九落帽”的故事。《晉書 · 孟嘉傳》:“(孟嘉)後為征西桓溫參軍,溫甚重之。九月九日,溫燕龍山,僚佐畢集。時佐吏並著戎服,有風至,吹嘉帽墮落,嘉不覺。溫使左右勿言,欲觀其舉止。嘉良久如厠,溫令取還之,命孫盛作文嘲嘉,著嘉坐處。嘉還見,即答之,其文甚美,四座嗟嘆。”這段“孟嘉落帽”的趣聞,成為重九登高,飲酒著文,風流雅興之典。
唐權德輿《臘日龍沙會絕句》:“寧知臘日龍沙會,卻勝重陽落帽時。”易安居士的《醉花陰》是好詞,可惜有“重陽”兩字,勾起無限的傷心,可惜孟嘉落帽之答文如何精彩,未見於典籍為憾。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