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乍現酒中仙

    雖然飲酒不是我的強項，但誰沒有任性的時候？我最後一次任性是九年前在湖北的神農架。臨別之夜，幾位文友不約而同各自買了五斤、十斤的土產黃酒，糯米釀的，很甜。

    荊州虎橋酒莊的紅糧液濃香，酒精濃度也高，六位文友跟李光華莊主學調酒、聞酒、試酒。課堂上教的最後一招是搖酒，文友們將盛滿白酒的玻璃瓶猛搖一番，啪的一聲放回桌上，一條神龍在瓶中閃現，煞是好看。豪情中似夢的恍惚，或者一邊宴請將士謀臣，一邊吟唱“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的曹操，曾啜飲箇中滋味。

    據說這首《短歌行》大約是曹操在赤壁之戰前後所寫。那些感慨是他發自豪氣干雲之時，還是功敗垂成之後不得而知。不意前兩句流傳後世成了酒徒的金句。

    也許《三國演義》的作者羅貫中，對曹操這個人物的設定有些舉棋不定，才會借許劭之口說：“子治國之能臣，亂世之奸雄也。”

    說到飲酒，荊州人有“早酒”習慣。徐雁飛老師介紹清晨飲酒原是碼頭卸貨工通宵工作後飲酒暖身的習慣，形成早酒文化。荊州是三大早酒文化代表地之一，我想像荊州人飲早酒的情景跟澳門人飲早茶差不多，邊吃喝邊聊時事、話家常。年少時我居住在碼頭附近，飲早茶的地方常見在碼頭做苦力的工人“嗒返二両孖蒸”。那時他們飲的是九江雙蒸酒，俗稱孖蒸。現在想不起來他們是否只有在冬天，為了驅寒才在茶樓飲早酒。

    參觀明顯陵那天氣溫酷熱，在神道上走着走着汗流如注，我便顧不了聽導賞員的講解，走到旁邊的樹蔭小路繼續前行。顯陵是嘉靖帝生身父母的合葬陵，陵園氣勢恢宏，教人不禁想起嘉靖帝“嗣統之爭”的故事。

    （滔滔長江水，東流過荊州 ·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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