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山爆胎驚魂

    在四子王旗的大紅山山腳，我們借宿於當地牧場。夕陽西墜，夜幕低垂，藏藍天幕下，我們坐看繁星點點，翌日一早，也不知是被清晨的陽光喚醒，還是被此起彼伏的羊咩聲和馬群的嘶叫聲吵醒，大小朋友陸續睜開眼睛，洗漱更衣、收拾行囊，向牧場主人道別後便驅車離開。

    俗話說：“條條大路通羅馬”，可是通往大紅山的路卻只有兩條。我們來時跟着導航從二連浩特沿國道南下，現在返回呼和浩特，導航指示另一條可在中午前回到呼市的路，只是需途經近二百公里的縣道和鄉道。根據經驗，縣道和鄉道路況雖不若國道平整，但沿途風光更美，路費也更便宜。於是，不再作他想，遵從導航指示駛至縣道前。意想不到的是，原來縣道正在修路，旁邊還放着一塊看似隨意插上的牌子，歪歪扭扭的漢字和蒙語寫道：“前方修路，請左繞通行”，我們見左方是一條已有無數車胎痕的土路，且胎痕尚新，便不疑有它，踩着油門、搖搖晃晃地駛入這條未經雕琢的路。剛開始時，眾人充滿信心，享受眼前曠野無邊、渺無人煙的愜意，可是隨着砂石路逐漸變成泥濘路，連衛星訊號也逐格下降至無法收訊，沿途所見，不乏輪胎打滑、陷車掙扎所造成的泥坑，我們暗自擔心重蹈覆轍。顛簸之際，前方出現一條鄉道，與尚在施工的縣道相連，急忙駛入其中，惟失望地發現儘管路面沒有泥漿，卻滿佈玻璃碎渣和尖銳砂石——我們不過是從“陷車”風險轉入另一個“爆胎”風險而已！只是當下已難以退出，只能硬着頭皮開下去。正想着，車載系統突然發出警報：右輪胎壓異常——晴天霹靂！大家最不願意見到的事還是發生了。

    自駕多年，一直謹慎駕駛細心維護，車輛從無大礙，即使偶有異常，只消駛去附近的維修店便可解決，不曾親自動手更換車胎。這下子只能拿着工具自行搗鼓，困囿在這個四顧無人且無法收訊的荒郊野嶺，急得滿頭大汗仍不明就裡，連小朋友也雙眉緊蹙。忽然，遠處一抹白色引起眾人注意，更驚喜的是，在那小小白點的旁邊，分明停着一輛摩托車，眾人喜出望外。我順手攥起棍子，一邊“打草驚蛇”一邊小跑過去，四子王旗多是荒漠草原，加上夏日炎炎，常有蛇蟲出沒，若非迫於無奈，我可不願貿然踏入其中。所幸，一路只見蟲影未見蛇蹤！大概是我動靜太大，蒙古包裡的牧民也探出頭來，聽我說明來意，便二話不說，拿上工具駕着摩托車熱心相助，一會兒的工夫已換好備胎，萍水相逢幸得遇到他們，我們再三致謝。

    再次重啟車輛，早上的興奮之情已消失殆盡。小心翼翼地以八十公里的時速行駛，沿途美景也無心欣賞，只想盡早駛出鄉路至附近的烏蘭花鎮。待補好胎、用過膳再匆匆趕回呼市，到達時間比原定晚了近五小時，然而，正當眾人放下心頭大石、準備入住呼市酒店，詎料又遇到意外。

    蘇九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