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的榕樹

    坐在宋玉生公園休息，園裡那排榕樹已長到要二人合抱那樣粗壯了。每棵樹腳都有一個約二呎高的土墩，目的是要加厚土壤，因為公園下面是個停車場，在這種情況下，樹根就算是突破泥土下那層厚厚的鋼筋水泥板，等待它的也是一個空蕩蕩的空間而已，根本就沒有可能“根深蒂固”的。有了這種局限，公園裡的榕樹永遠不會長成參天古木。

    榕樹如果生長在曠野，它的根莖和氣鬚可以無限地生發。新會的“小鳥天堂”，起初相信只是一棵榕樹，但因為生長於水道中的淤泥上，時間讓它的根鬚不斷地擴展，終於形成了一座小樹林，主體雖然已經枯萎了，但它的生命卻可以不斷地延續下去，這便是大自然的偉力。

    榕樹是華南地區常見的樹種，生命力特強，如果不受干擾的話，隨時可以長到七、八個人也合抱不過的大樹。但鄉村中甚少人會在庭院中種植榕樹的，原因恐怕是樹沒有實際用途和長得太巨大，只是在村邊山野卻經常會看到它的身影。

    莊子文章裡經常會拿巨樹來說問題的，但總覺得他像是在說榕樹，莊子在《人間世》裡說有一棵大樹，樹冠可以覆蓋數千隻牛，能夠做船的橫枝便有十多條，但有個匠人經過時看也不看便離開了。徒弟問原因，他說出這棵是沒有用的樹，拿來做船則易沉，做棺椁很快便會爛，做柱子則極容易生蟲。樹神聽到這樣評價後條氣認真不順，便託夢申訴，說正因為自己無用才能長成這樣大，假如像梨、橘子和柚子樹那樣有用，果熟時人們便爭相採摘，弄到枝葉斷折，許多活不到天年便枯萎了。

    表面雖然看似無用，但長成大樹後卻庇蔭眾人。莊子那種無用無害、無用而為之大用的觀點，用來形容榕樹似乎也頗為準確。

    公    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