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柴

    我見過一副對聯，堪稱“絕對”。聯是這樣的：“此木為柴山山出；因火成烟夕夕多。”蓋柴字由“此木”組成，而它的產地可謂逢山都有，而“山山”兩字連接起來便是“出”字；下聯“因火成烟”，顯然“因火”兩字相連便是“烟”字，有火必然有烟。烟從哪裏來？是夕陽時候，家家炊飯，故云“夕夕多”。同樣，兩個“夕”字組成一個“多”字，可謂妙到毫巓。

    《藝海》版出現女星“拗柴”現象，這是甚麼“柴”？當然不是“山山出”的“柴”，更非“此木”而是女星的腳，是一隻還是一雙，沒有說明。俗語說的“拗柴”是指腳部扭傷。本來拗柴之事十分平常，或過道路崎嶇而致，或因穿高跟鞋所害。不過這女星“拗柴”與兩者無關，皆因拍戲過於投入，動作太過逼眞所致。然則演戲與雙腳何干？聽女星剖白，這是拍“感情戲”？對了，因為“感情”的表達須要“肉緊”，七情上面，不但如此，還要“咀嘴”（這詞語是從《藝海》版所見）。影星說：“咀嘴”好少嘢，最“殺食”的是與對手動了眞情。所謂“眞情”只能會意，很難言傳。不過“動作”竟致“拗柴”的，相信一定是動作多，對白少之類。

    或問：甚麼樣的“動作”？這一問似是多餘，因為她的身體語言告訴你：“拗柴”。柴者雙腳也，腳屬人體下肢，由於下肢用力過猛，而致“拗柴”。

    廣府話的“烟”字，加上一個“韌”字謂之“烟韌”，都是“因火成烟”。舉凡“烟韌”（纏綿）的行為，光天化日之下一般較少，都是“夕夕多”。

    拍戲，職業也，旣是職業，又享受這樣的動作，權衡輕重，“拗柴”算得甚麼？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