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實即無鬼

    明楊愼《丹鉛總錄 · 鬼方》：“按今貴州有羅鬼，夷俗又呼貴州為鬼州。”那麼貴州是否就是碰面都是鬼？事實證明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所謂“鬼州”不過是夷俗的語音而已。廣府人常說：“係鬼”，表示沒有其事；“有鬼”，相反是沒有其事，可見世上根本沒有鬼神這類怪物。

    話分兩頭，《世說新語 · 方正》：士衡（陸機）正色曰：“

    我父祖名播海內，寧有不知，鬼子敢爾！”還有陸游《北窗病起》詩：“更事天公終賞識，欺人鬼子漫縱橫。”陸機、陸游是古人，他們見過的鬼子如何且不知，而我親眼見過的鬼子亦多矣。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給我們，甚至很多地方的人民災難最多的厲鬼。

    說到鬼，韓昌黎寫過一篇《原鬼》：有嘯於梁，從而燭之，無見也，斯鬼乎？曰：“非也，鬼無聲。”作者聽到從屋樑上發出尖嘯的聲音，隨即點火照耀，看不見東西，他自問：這是鬼嗎？他相信不是鬼，鬼是無聲的。似有東西立在台上，隨即定睛去看，看不見東西，他肯定不是鬼，鬼無形。有東西觸到他身體，隨即去握它，沒有東西，他認為不是鬼，鬼是無聲無形的，怎會有氣！

    作者認為有形無聲的東西是土石；有聲無形的是風雨雷暴；有聲有形的是人獸；無聲無形的就是鬼神。要是問：“既然如此，那麼有怪物與人物接觸，是何道理？”他說：“這是因為有兩樣東西存在：鬼和物。寂然無聲無形，這是鬼的常態。百姓如果忤逆上天，違背時令，有錯失於人物，悖逆於倫序，而感嘆聲氣，於是鬼就現形，借助聲音來呼應，降禍於人，這都由於人為。事情過後，又恢復到常態。”

    問：“何謂物？”作者說：“形成形體和聲音的是土石、風雷、人獸。恢復到無聲無形的是鬼神。不能有形有聲，不能無形無聲，這是物怪。”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