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患
昨天上午還好好的,晚上就燒到了三十九攝氏度。這趟倒好,只是高燒,渾身肌肉痠痛,沒有流鼻水與咳嗽,就是喉嚨痛也不過一晚。翌日一看,高燒已退下去了,以為又過一關,豈料災難才開始。
早餐後犯了一點睏,以為睡眠不足,醒來卻渾身難受,臉頰跟雙耳都紅得發燙。那一身的痠痛,倒跟平時練習後的徵狀差不多,不過強度就要大得多了,好像進行了一星期不間斷、每天八小時的高強度集訓的那種肌肉痠痛似的。另外,各大小關節也都在腫痛。手指骨關節、膝蓋關節、足踝關節、足背的腱鞘膜……
躺在床上無聊,想了又想,這些不都是我的舊患嗎?手指骨的痛來自十二年前面對的西洋對手,皮厚肉粗的,“切磋”翌日雙拳發脹至不能張開,正骨的醫師問,怎麼把雙拳的骨骼弄得全移了位?膝蓋的痛來自多年前的一次意外,我駕着摩托竟用膝蓋撞碎了人家汽車的尾燈,導致膝蓋移位。足踝關節是當初考黑帶二段破板時受的傷,當時用了兩個星期的拐杖。足背的腱鞘炎近年常發,想想就是職業病吧,沒有治癒就再去練習落下的病灶!這些舊患怎麼就一次性以加倍痛感出現在自己身上呢?
這情節怎麼與三毛的《死果》那麼相似?“……這種符咒的現象,就是拿人本身健康上的缺點在做攻擊,它可以將這些小毛病化成厲鬼來取你的性命。”
這時兒子剛掉了東西在地上,我正躬下身去撿拾,忽然想到早些年為了減體重,曾大量做腰腹運動,導致腹肌習慣性抽筋。不過已好久未發了,正想伸直腰來,兩股腹肌便發硬似的拉着,抽筋的劇痛叫我臉容扭曲。兒子見我直嚷痛,過來問我何事,我只能大聲呼喝:“痛啊!”兒子以為我在發他脾氣,便退下去了。
其實這些痛楚從來沒有離開過,只不過是藏得更深。這次不知發了什麼晦氣,是要讓我莫忘痛楚麼?
王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