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一體化的教會

    ——談《第一凶兆》

    近年時興重拍、續拍、拍前傳，但凡觸碰經典，必死無疑。去年的《驅魔人：信仰者》便是典型例子。今年輪到恐怖經典《凶兆》，《第一凶兆》是真正前傳，觸及教會陰謀與女性被壓，成績不俗，但水準遠不及《凶兆》。

    一九七六年的《凶兆》，格力哥利柏主演，李察當納導演。魔鬼沒有出場，沒有殺人血腥，卻拍出魔鬼無處不在的驚慄感，氣氛直插入骨，是頂級恐怖經典。四十八年後的《第一凶兆》，只是三千萬美元的低成本製作，講述七十年代初期，修女主角從美國被調往羅馬，遇上神秘人，並發現教會內怪異事情，追查下去匪夷所思。簡單來說，劇情實際解釋了《凶兆》中魔鬼之子Damien的來歷。編劇對此寫出心思，觸及七十年代進入開放新時代，青少年反叛，走上街頭抗爭，威脅教廷權威，全是可觀的時代描寫。

    故事發展下去，教廷想出非人道計謀，涉及人獸交而誕下異胎，讓黑暗降臨，使人再信神。這設想固然驚人，控訴宗教的虛假，道出“神魔皆為一體”，並影射教廷漠視近年神父性侵事件，很有氣魄；同時借女性被逼交合，比喻女性被壓迫的地位，在今天的兩性平等的氛圍下，更有劃時代意義。

    這構思創意很強，提升全片層次，但過於清晰道出魔鬼之子的來源，一切在於“人工化”。《凶兆》暗指撒旦無處不在，殺人於無形，激發出不寒而慄的氣氛；但本片在於“有形”，似怪物多於魔鬼，幾百年來宗教強調的神魔交戰色彩便被弱化，貫穿古今的宗教視野也被壓縮。

    本片減少突然走出來嚇一跳的低俗驚嚇，保持着《凶兆》的純驚慄格局。女主角受到誘惑的經歷描寫亦細緻，整體瀰漫着封閉守舊的圍牆感，顯示教會的保守。最難忘是魔鬼之子誕生一刻，已故的Jerry Goldsmith為首集創作的澎湃詭異音樂，在本片奏起，恐懼氣氛即時籠罩全片。上集的經典，單從音樂已能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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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