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畫
同樣是超寫實作品,《父親》這幅畫無論在業界還是外行眼裡都被高度認可,同樣是肖像並被拍至幾千萬元的作品,卻一直倍受業界詬病,不少聲音對這種超清複製式的繪畫不屑一顧。不得不說,當年在課本上見到《父親》這幅“小”畫,也多瞄了幾眼。那時雖然不懂畫作的現實社會意義,也不會體察作者的情緒表達,但那細緻到深刻的描繪還是令人過目不忘。
一來之前沒見過這類型的作品,那個年代只有偉人才得以繪製巨幅肖像,一個以糞池為生的風霜貧民何以得筆墨?這是類型打破常規。二來滄桑艱貧居然是能讀懂的。創作者放棄圈內主流的仰首歌頌,捕捉到俯身平視時內心的感動與激蕩,將毫無光彩的底層生民之態放大,供觀者參詳、感悟。這種並非名人也非絕色的肖像創作,湧動着創作者情緒與感慨的濃縮與迸發。
一幅靜態的二維藝術作品之所以被認可、流傳、收藏以及被津津樂道,是因為作品衍生了動感——衍生出二維之外的覺知。那是由視覺感知引導而產生的觸類旁通的意識認知,除卻歎為觀止的激賞,是情緒的外延,是方向的延伸,是情感的外泄,是思想的發散,是由此及彼的啟發,是設身處地的共鳴,是心同此理的感慨,是社會進程的代言……承載了豐沛感情的作品必然能撼動人心。
《父親》算是這樣的作品。
因創作者的心靈被震顫,之後才有創作動機,而他堅實的創作技能又恰好地輸出了他的心聲,成功地表達優秀的作品。反觀一級美術師那價值千萬元的超寫實作品,除去一絲不苟的再現,逼真到失去焦距的複製,這技能僅體現出耐得住寂寞的作畫態度,卻喚不起觀者的絲毫感動。在一個攝影都掉頭追求焦外美感的時代,超清早已是人力不及的技術,這種僅僅是再現照片式的繪畫,除卻個人表達興趣外,藝術價值何在?筆者不懂,但把藝術當商品炒作的人懂。
古 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