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暴力探討貪權人性

    ——談《首》

    繼《盲俠座頭市》二十年後，北野武再導古裝武士片，《首》不是傳統戲劇，而是戲謔政治爭權，整體諷刺強烈，格局恢宏。

    目前正舉行的某影展選映的作品中，以《首》最具吸引力，皆因是北野武構思廿年、改編他創作的野史小說、五年來首次執導的作品，並夥同加瀨亮、中村獅童、西島秀俊等大卡士，備受期待。

    一個戰國時代的故事，一場關於權鬥的戰爭，一面展現人性的照妖鏡，激發織田信長及其家臣之間的愛恨，劇情離不開叛變、追殺、欺壓、抗爭、智鬥等元素。實際將其拿手的黑幫片移植到古代，描繪出從古到今的殘酷人性，並涉及農民、忍者、藝人、茶聖，枝節豐富，視野遼闊。

    全片第一個鏡頭是屍橫遍野下的斷頭屍體，最後鏡頭是北野武踢走同僚頭顱，構成首級與權力關係的主題。過程中並非完整的起承轉合敘事模式，許多細節沒有詳細交代，卻能摘取重點，簡潔落筆。從織田信長的野蠻、眾臣之間的陰謀、武士之間的同志情、農民與藝人之間的聯盟，細緻地捕捉眾人的生死愛恨，痛快淋漓。每一段戲飽含權力變化下的搖擺人性，從愛到恨、從聯盟到仇人，皆寫出變幻無定的常人反應。

    正因為反覆無定的人性，低下階層的生命更顯得脆弱。片中多場殺人戲，捨棄刀光劍影，直拍刀插身體後的血漿四射，傾瀉出導演擅長的真實震撼。這些血腥場面，實際襯托為求權力而草菅人命的悲劇。北野武還在片中加入能劇、說笑話，以及冷不勝防的幽默，營造出融合嬉笑、荒誕的舞台劇氣息，折射出戲中戲的格局，從而加強嘲諷感，諷刺人類貪婪權力而泯滅人性，即使血流成河、生靈塗炭也要爭權。

    從早期作品中因迷茫前路引致的暴力，到中期的黑幫殺戮，到本片的頭顱橫飛，北野武一直從暴力中探討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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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