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人不散

    經過雀仔園，只見工人們正在拆卸舞台。土地誕演神功戲已連續多天了，這段日子下午都有老倌在唱戲，台下坐滿街坊，鑼鼓聲響徹整個小區。幾天前經過，一群土地廟執事在舞台前接受訪問，面對鏡頭，負責人興致勃勃地介紹土地誕各種活動，想不到這麼快便又到落幕的時候了。

    其實任何熱鬧的聚會，最終也會結束的，只是面對熱鬧過後的平靜，有些人覺得失落，有些人抱着欣賞態度。莎士比亞在《暴風雨》一劇演出後，據說他借主角之口在謝幕時唸出“曲終人散，還我自由”那句話。《暴風雨》被認為是莎翁最後一部獨自完成的劇作，我的理解是莎翁一生創作不斷，相信精力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希望放下筆桿，讓精神從創作的欄柵內跨越出來，進行徹底的休息，這也是人之常情。況且莎翁一生寫了幾十部劇作，許多都是膾炙人口的經典，而《哈姆雷特》、《李爾王》、《奧瑟羅》和《麥克佩斯》這四大悲劇，早已奠定他在文壇的崇高地位，就算不再創作也無損他分毫。當他提出“曲終人散，還我自由”時，相信人們只會欣賞而不會批評的。

    話說回來，一些節日慶典，譬如土地誕、哪吒誕等節慶，邀請戲班演神功戲，這是與在劇院表演有些不同的。神功戲表演完畢便落下帷幕，演戲的老倌便散了，但觀眾卻沒有真正散去，因為他們大多數都是在附近生活的街坊，大戲唱完了，臨時搭建的舞台拆卸了，他們也就回到各自的位置，繼續忙碌，為口奔馳。到了明年便依舊張燈結綵、高高興興地在廟前看大戲，圍坐在狹窄的街道上吃酒席閒話家常。這道充滿地方色彩的風景線，年復一年地上演，這些傳統，相信無論過了多久還會是老樣子，曲終人不散。

    公    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