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漢 看內外(下)
來自韓國的Nam Hee-Kyung所呈現的《深 · 沉》是優美
的雙人舞,畫面好看,兩位女生對身體的掌控節奏配合得宜,賞心悅目,但在看完之後,好像沒有什麼留下,除了美還是美。中國香港馬師雅《點指》以指揮家的形象長期背對觀眾演出,在操控和被操控之間,帶出幽默的玩味。韓國Ha Ji Hye《瓢蟲之夢》描繪現代人遠離故鄉獨自奮鬥的故事,努力地生活努力地迎送,舞者慢慢脫去一層一層的外衣,故事說得簡單明白,當最後剩下內衣,身體上現出的卻是一個又一個拔罐之後留下的紅印,令人莞爾也令人心酸。
中國澳門蕭嘉儀的《Parasite》用一塊布糾纏着兩個舞者,講述懷疑寄生在自己身上的東西。編舞在動作和布之間找出關係,但似乎仍是停留在探索階段,未看到精彩的佈局。蕭嘉儀上一年也有參演,對比上一年的《衣櫃裡有一隻怪獸》,以經歷多次疫情隔離後的感覺而創作,作品實驗味濃。她沒有出場,舞台上放了個衣櫃,一位演員用衣架和觀眾互動,最後櫃門緩緩自動打開,裡面是蕭嘉儀舞蹈的影像,突然衣櫃底層打開,更大的影像投射在天幕上,蕭嘉儀在錄像中於山野舞動,是個挺有想像力的作品。因此今年我也對她的作品充滿期望,但雖不能說是期望落空,卻沒有想像中的天馬行空,有點可惜。第一次看中國澳門吳靖妍的作品《睇撳碌打(看按滑打)》,她的外形和服飾設計討喜,有着小可愛的味道,重複了三次略有變化的動作,但在重複中卻未看到重複的用意。中國深圳趙英東《捕鼠器》是關於生活中的各樣陷阱,演出時間很短,舞台燈光極暗,可能是想以整體氛圍來顯示捕鼠和陷阱的概念,舞者突然在舞台上閃過,演出驟然而止。舞者沒有謝幕,曾經一度令我以為是下一個作品的序幕。
當代舞展兼具向澳門觀眾展示優秀的作品演出和交流平台的作用,交流除了是編舞們在藝術上的互動,亦指作品有機會和其他地方交流。舞展每年都邀請不同國家的策展人來澳看演出,希望他們能得以揀選一些作品參與他們的舞蹈節,今年便有兩個作品率先被選中:Albert Garcia(中國澳門)的《消費我寶貝》和Pat Toh(新加坡)的《呼吸之形》獲邀參演二〇二五年芬蘭國際舞蹈節,前者再獲邀參演二〇二四年日本SAI舞蹈節。其他作品亦會拍成錄像,供未能來澳的策展人揀選,相信獲邀作品陸續有來。這個是很實際的數字,令人看到澳門民間也有力量把世界各地的藝術家組織起來,而達成實際的平台作用,當更多的舞蹈家前來參與,便真的達成了政府近來常說的文化輸出和引入。不過奇怪的是,這個發展越來越好的舞蹈節,今年卻沒有得到政府的資助,全靠民間藝團獨力承擔、投放數十萬的費用,其不受重視比當代舞更難令人明白。
尼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