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 朗(散文詩)
房間悶熱,鼻尖上的汗滴在化纖地毯上,吊扇有氣無力地轉動。我把油印的《行動綱領》藏在櫃子下面,開始起草下一份計劃書。
一隻蒼蠅,不知何時飛了進來,正在兩米寬三米長的屋子裏亂撞一氣。牠的嗡嗡聲,如同往火上澆油,擾得我心煩意亂,不斷寫錯字。我赤膊,用汗濕的背心去抽打牠,但百發百不中。
我從小有偉大的志向。我的四舅,我們縣裏編芒鞋的高手,去鳳凰山的廟裏給我求了一卦。卦象如何,無人得知,因爲他奔跑着朝我們家來,不小心落水淹死。我父親去廟裏問方丈,哪想到我四舅離開後,方丈眼皮直打架,睏得不行。他趕緊誦經,想要驅趕睡意,因執念過强,跌倒在地,神志不清。父親認爲,是我命薄心高,給親人和高德帶來災禍,於是把我送進藥舖當學徒。我在那裏遇見了一位患癔症的男孩,一抽搐,就不停喊叫:“天喪予!天喪予!”我知道他們聽錯了。他喊的是“甜山芋”。我用甜山芋緩解了他的病,他激發了我內心的衝動。
少 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