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柔軟與凝視
我發現自己在觀察“他人發生的事件”時,習慣用“你、我”的對話關係,代替“他、我”的對話,而觀看“自己正在發生的事”,則會用“她、我”的關係。評價“他人正在發生的事情”,很容易忘記對方正在遭遇的苦痛,用“你、我”的對話關係,就能凝望彼此。倘若用“他、我”,“他”所發生的故事,自然是與我無關的事。評價語言會出現、自持立場的對立也容易出現,又或者會容易轉成“厭惡者”(hater)。而觀看自身遭遇的痛苦,用“她、我”將“自己”與“事件中的自己”分開,立場卻會變得穩固。
雖然一樣是同理的方式,同理他人與同理自己,卻有着不同的敘事角度。
童話故事的敘事力是經過不斷口傳改寫而到今天這個模樣的。所以顛覆以往的實驗感,都是非常勇敢的,例如在“陰性書寫——閱界讀寫計劃”的讀劇,編劇陳小芳的《火柴》,試圖用各種物件去重新建構空間、環境甚至一個故事。它把原來的《賣火柴的少女》擊碎,然後從碎片之中完成敘述規模,可以說用糟粕來對抗已經去糟粕的故事。
翻轉老故事而產生的空白,剛好是這些價值的對話空間,角色變位,會令讀者看到新的觀念。
阿雷馬娜的《永別了,白雪公主》做了這樣一件事:置白雪公主於死地,是壞皇后一直在做的事情,這本書以壞皇后的敘事重新來講白雪公主的故事,甚至用意識去抵抗敘事,連魔鏡都不是“她的同伴”,而是迫使皇后使壞的一種壓力。許多壓力讓她走向邪惡與悲劇,繪本呈現“眾人以為‘壞’的意識”時,也留下了皇后是否真正惡人的質問。
(繪本裡的陰性力量 · 九)
川井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