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賀《世紀》卅周年
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我出國留學前看過《上海文史》,是市文史研究館當年創辦的期刊。新世紀初,我將在舊金山採訪的一位美國老人到上海尋找兒時玩伴而如願的故事,寫出後傳給編輯部時,已是中央文史研究館和上海市文史研究館合辦的《世紀》雙月刊。上個月,承上海市文史研究館副館長兼《世紀》主編沈飛德先生相告,七月是該刊創辦三十周年,並獲邀寫篇紀念文章。
檢出刊於《世紀》二○○○年第三期的拙文《歷經六十年的跨國友誼》,是二十三年前的舊文了。就從那時起,這份期刊成為我最關注的刊物之一,熱衷閱讀之外還樂於寫稿。對文史有興趣的人大抵知道,同類或相近的期刊很多,各地相加不下二十餘種,早已形成重合效應,還容易落入“炒冷飯”的窠臼。然而,《世紀》在競爭中脫穎而出,被公認為內容精彩、影響廣泛的文史名刊。我不曾專門研究,但讀得久了,自會有些感悟。
《世紀》的文章涉及範圍極其寬泛,上溯近代民主革命,下至當代改革開放,經緯綿長,題材豐富,既有中華英才追求真理、救國救民的探索經歷,也有民族領袖豪傑面對國難、聯手抗敵的合作佳話;既有開國元勳重要場合縱橫捭闔的言談風采,也有學者書生獨居斗室埋首研究的苦心孤詣;既有兩軍對壘隱秘戰線獲取情報、從事策反的驚險情節,也有和平時期多方交友、爭取人心的溫馨故事;既有建政之際文化名流彙聚歸心的感人場面,也有動亂之年知識分子失落消沉的苦澀況味;既有政治家在轉折關頭的獨特功績,也有藝術家在尋常歲月的耕耘成果;既有開放初青年學子出國深造的親身體會,也有改革後外國學者來華交流的互動情形……一期期刊物所載錄的歷史風雲,繁雜而厚重,曲折而多姿。可以說,《世紀》三十年來奉獻給讀者的,是紅色的革命史,也是燦爛的文化史,又是多彩的社會史。
《世紀》的編排依托欄目,從宏敘事到微觀零拾,包括“世紀特稿”、“本刊專稿”、“口述歷史”、“史海親歷”、“史卷拂塵”、“名流綜譜”、“名師大家”、“故人舊事”、“域外傳真”、“藝苑春秋”、“筆記掌故”等,應有盡有,各得其適。因而,捧讀每期刊物,猶如品嘗一桌滿漢全席,先是鮮果、乾果和蜜餞等開胃小食,繼而是冷盤、熱炒、大菜,最後是點心。從頭至尾,齒香盈頰。一些主要欄目的重頭文章,更似出自名廚高手的時鮮海味、名饌山珍,令人回味無窮。像我這樣感到《世紀》有着頂級美食般魅力的讀者,相信不在少數。
多年裏,蒙《世紀》刊用的拙文,長長短短十二篇,其中四篇分別關涉澳門、香港、台灣的史事,尤其是紀念澳門回歸暨特區政府成立二十周年的主題,經由主編及編輯商討約稿,成文發表後讀者反應頗佳。新出版的七月號上,“《世紀》雜志創刊三十周年紀念專題”有三文,拙稿忝列中央文史研究館原副館長、該刊顧問王楚光先生和湖北省社會科學院研究員、省文史研究館資深館員俞汝捷先生的大作之後,真是與有榮焉!
賀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