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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的遊牧與還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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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報紙日期:
2023 6月17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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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的遊牧與還鄉

圖/文 廖偉棠










    攝影的遊牧與還鄉

    圖/文  廖偉棠

    攝影師善於浪遊,艱難於還鄉,因為鄉土太熟悉反而變得陌生。近年所見,唯有法國攝影大師雷蒙 · 德巴東(Raymond Depardon)能兼容兩者,他自導的紀錄片《法國日記》(Journal de France)也證明了這一點。

    從早年遠赴越南拍攝戰爭與和平,到現在一遍遍漫遊法國鄉間,他的鏡頭眷戀的這個世界,憂傷有時,跳舞有時,漂泊有時,固守有時。我們能看出攝影師的隱忍,和他期望於我們的隱忍。他並不與災難、暴虐的世界劍拔弩張,他只是在廢墟旁邊默默提供一個出口,告訴我們抉擇的可能性永遠存在。

    就像他的視域,永遠比標準的凝視多一點空間,這種空間的延展是自然的寬容之力的表現,同時這種寬容亦瀰漫在他的城市、漫遊和返鄉之途中。德巴東的同鄉哲人加斯東 · 巴什拉(Gaston Bachelard)在其《空間詩學》、《土地與意志的遐想》等著作裡提供了一個理解他的寬容的共鳴。

    “為了在我們生活與思考的感覺和符號世界中重新找到原始形象,重新找到原初形象,找到這些整體地闡釋了宇宙和人的形象,就必須重新激活每一物體的原始雙重性,必須從驚奇達至驚異,必須探究謊言和真實,直到達至它們下面所隱藏的東西……還有一個更偉大的意志:就是在視覺之前去看,用看的意志點燃全部靈魂。只有對於那些懂得‘自發地天然’的人來說,一切才會重新開始,一切才會開始。”巴什拉在《土地與意志的遐想》裡說。這似乎在呼籲一種全新的攝影之眼,屬於古代,同樣也屬於未來。

    懂得這一點的東方人要多得多,比如說日本攝影家須田一政。他的《民謠山河》與《花姿風傳》彼此呼應,使日本傳統美學在新媒體藝術攝影裡得以完成一個深度的傳遞——時而民謠,時而日常,以“山河”代替“風物”去看自己的國度,有一種飛升的意志在其間流動。

    這似乎與土地又構成一種新的張力,這種張力在另一位日本攝影大師細江英公的《鐮鼬——一部奢侈的悲喜劇》裡發揮得淋漓盡致。舞踏家土方巽在細江英公的導演下上躥下跳,現身於一個虛構的村莊的每個角落:屋頂上、馬戲團、算命先生的攤檔、稻田中、黑夜的沙灘上……他既像瘋子,又像盜賊,更像一個詩人的幽靈。如果有機會再返回我的家鄉,也許我也會選擇以這樣一種把遊牧寓於鄉土幻想中的方式去重新認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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