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來翁”

    三月底的一天，女兒說門口陽台上我種的那棵琴葉榕有小鳥築窩。趕忙開門看，可不是嗎？那個鳥巢已初具規模，有了個底盤，圓形，由羽毛、枯樹枝和枯黃的樹葉圍成。四月初去東京幾天，回來時鳥窩已經完全建好，標準的圓柱體，口沿處甚至輕微向內收斂了些。

    “雨季來臨，又到了交配的季節。”耳邊響起趙忠祥大爺那句著名的《動物世界》裡的旁白。這小鳥是要生蛋了吧？心中有了些期待。從四月初，就總見兩隻黑偏綠、有白色枕圈的小鳥常來常往。我們也會趁鳥兒不在時偷望一眼，看不真切，又不敢揭開樹葉，所以到底是哪一天，突然出現了三隻鳥蛋還真不知道。用手機拍下來才看清：灰白色的小小的蛋上佈滿紫色斑點。

    鳥媽媽開始長時間不外出，趴在巢中孵蛋，偶爾飛走一下，估計是和她老公比翼雙飛一會兒舒展一下筋骨。打那時起，早上放一杯過濾水在窗沿上，每晚換一次。上網買了專門餵鳥的帶殼小米。大香的媽媽桂枝知道後跟我說：現在不要餵，等小鳥出生了再餵食，不然鳥爸爸會變懶，以後就麻煩了。

    大約是五月初的一天早晨，推開門就聽到有點黯啞又有點聒噪的嘰嘰喳喳的聲音——小鳥破殼啦。三隻巨醜的小東西閉着眼睛，伸長脖子，張大嘴巴不停叫着，那嘴巴看着比腦袋還大。那日起，除了換水，我也放了小米在一旁。

    去年底搬來的那家鄰居此時和我們一樣，開門關門輕手輕腳，生怕驚到小鳥，走過也會和我們一樣偷偷望一眼。

    初以為是喜鵲，李得之老師和太皮告訴我：那是白頭翁（白頭鵯）。太皮還教我用熟木瓜餵牠們，因為我不敢買蟲子回來。

    木瓜很快被啃到只剩皮，有幾次連皮都啄穿了。

    （上）

    谷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