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後主的漫漫長夜

    南唐後主李煜似乎總也離不開“夜”。他流存下來的四十首左右的詞作當中，寫及“夜晚”、“月亮”的可謂為數不少。

    李煜前期的作品，就有不少描寫夜晚的情景，這些作品中所表現出來的情緒顯然不是悲傷的，而是歡樂或緊張的。就一闋《玉樓春》看來：“晚妝初了明肌雪，春殿嬪娥魚貫列。笙簫吹斷水雲間，重按霓裳歌遍徹。”就是描寫夜宴的情景：樂師奏曲，宮女聞歌起舞；而在《菩薩蠻》中：“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就是描寫李煜和小周后在月下私會。

    在宋兵攻陷金陵後，李煜被俘，他的詞作風格隨即大變。一闋《相見歡》裡面寫道：“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鈎。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可見亡國之後的他，晚上輾轉難眠——這也許是經常的事。他獨自登上西樓，也許是為了散散心吧；他在西樓上看着一彎蛾眉孤伶伶地掛在晚空，想必又會不禁氐惆起來。

    在李煜還是南唐君主時，月亮陪伴他載歌載舞，歡飲達旦；而在他成為北宋的階下囚後，也可能只有月亮陪伴他度過漫漫長夜了。他自知無力回天，唯有在悲傷和痛苦下繼續生存，直至斃命於牽機藥下。

    杜炳良  慈幼  中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