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中的純情

    ——談《倩女幽魂》修復版

    對月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港片經典《倩女幽魂》以貪財社會、紛亂官場，襯托人鬼戀的純粹堅持。

    《倩女幽魂》是張國榮眾多作品中較少重映的一齣，戀愛 · 電影館放映修復版，機會難逢。三十六年後再欣賞，確是絕響之作。王祖賢飾演聶小倩，清麗飄逸，楚楚可憐，今天難有演員有此氣質；張國榮演寧采臣，戇直真誠，與王祖賢非常匹配；午馬演燕赤霞，本是威震一時的捕頭，因厭倦殺戮而隱居，向來忠奸分明，堅持正邪不兩立、人鬼殊途，奈何人間有情，在人鬼戀中拿出靈劍捍衛正義。

    當年在麗都戲院欣賞該片，覺得幾場搞笑戲過於刻意；今天再看卻別有感受，那是對現實的諷刺。一聲“唔好走”，引致瘋狂追殺，嘲諷盲目人性；賣畫佬、衙門官員皆貪錢，提堂要錢，退堂要錢，寫盡官府墮落；林威飾演武林中人，只求挑戰高手而喪失人性；燕赤霞自稱好人，也誤會鬼盡是吃人；只有寧采臣與小倩之間的感情夠純，打破人鬼壁壘，為對方犧牲，真心真情真意。這種亂世中的真情，永恆不朽，讓人感動。

    影片當時不太被看好，因古裝片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漸漸式微，還要拍一個人鬼戀故事，觀眾未必接受。確實，首周反應一般，但次周憑口碑提升入座率，最終收一千八百多萬港元票房。之後有第二、三集，還開啟不同類型古裝片熱潮。今天再看，整個製作依然大膽創新，將《聊齋》故事玩得新奇。姥姥造型及半男半女的聲線、長舌設計、骷髏鬼等，在土炮方式攝製下，靈幻奇巧，奇思異想；程小東設計的武打戲，穿越人世與鬼界之間，動感凌厲；還有插曲《黎明不要來》，曲詞與歌聲均滲透出無奈世情，美得醉人。

    香港電影業已進入新世紀，古裝戲、人鬼戀、武打戲，在今天鮮有人拍攝，《倩女幽魂》的重映，更讓人懷念昔日的多姿多采。

    lhaio@yahoo.com.hk

    小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