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口罩迎天下客
我至今仍記得幼稚園時一位老師的神情。她是中老年婦女,短髮,架眼鏡,樣子嚴厲,曾發脾氣,將指導我勞作時不慎沾到的膠水擦在我臂上,露出厭惡神情,然而,在厭惡之中,又有一絲關注的複雜神緒在裡面。她曾在我領路下,跑到馬場木屋區去見家長。
到訪學生家的做法,不知是否四十年前的作風,但她不是第一年當班主任,而木屋區學生也非我一人,卻似乎未曾踏足學校幾百米外的“鄉間”小路,沿途問東問西,甚是好奇,又有些緊張和戒備。這些情景雖有點依稀了,但其神情卻深深印在我腦海裡,難以忘懷。若當時她戴着口罩,記憶會否變味?
現在在口罩阻隔下,小朋友能記得老師那複雜多變的表情嗎?能否正常解讀老師意圖?能否在老師嚴厲的斥責中,感到關懷的溫暖?能否在很多年之後,仍記得老師的愛護?我,持悲觀態度。
好像在新聞看過,近年尋求語言治療的幼齡學童有所增加,不禁令人憂慮,在口罩影響下,是否有更多選擇性緘默症兒童?是否有更多學生正飽受語言問題困擾?這些,都是有關當局應該正視的問題。政府應投放資源,直面疫情影響和戴口罩對少年兒童產生的後遺症,兒童是未來的主人公,比起所謂長新冠,他們的問題更應予以重視。
據估計,上一波疫情,本澳已有八成居民染疫。邀天之幸,我和女兒至今未曾感染。我跟一位熟人說起,她說我應已染疫而不自知。我說疫情爆發時,我冇病冇痛冇燒,堅持每日透過抗原插鼻、撩喉、挖痰都無法測出新冠病毒,她卻認為我可能病毒量低,是真正的無症狀感染。若按照其邏輯和高見,那麼社會的感染率已非八成,而可能是百分之一百。以我抒情文思維見解,十成感染率加上普遍施打疫苗,再造成大爆發的機會已經很低,在此前提下,口罩,似乎已非“必需品”。
(三之二)
太 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