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人評酒 陸羽論茶
“麻”字韻部的人物有“法常評酒”、“鴻漸論茶”。法常,聽其名知其人,是一位和尚。乃河南僧人,他雖酷愛酒,不論寒暑風雨都經常大醉,與其說名號“法常”,毋寧稱作“醉常”更為貼切。話說他擅於評酒,不過他只是一名沙門弟子,怎及一般俗世人,宋人辛棄疾,不但比他飲得更豪,而且能詞。且讀他的《西江月 · 遣興》:
醉裏且貪歡笑,要愁那得工夫。近來始覺古人書,信着全無是處。
昨夜松邊醉倒,問松:“我醉如何?”只疑松動要來扶,以手推松曰:“去!”
從醉的程度與飲酒之量,一個和尚怎能與一個將帥相比?說到品酒,並能著書立說而評酒,又豈能與我們澳門的郁人相提並論。《曹操 · 短歌行》:“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曹操已是“帝”級人物,尙且“只有杜康”,而郁人,中西新舊乜春(按:春即酒也)都品過。郁人的《邀月》是一部評酒的典籍,甫出版不數日即售罄,旋即夜趕工,再版、三版,豈只洛陽,連濠江也紙貴。
據識飲識食識煮之人王禎寶在《邀月》的代序中寫道:“西門公子與郁人浪走大江南北,出入國宴無數,海外遊歷多不勝數,一談飲食,一寫飲,娓娓道來均是引人垂涎的經歷……”《周禮》說:“郁人掌祼器。凡祭祀賓客之祼事和郁鬯,以實彝而陳之。”
“鴻漸論茶”。講到論茶,我說首推陸羽,相信無人反對,但為何說“鴻漸”?查實陸羽就是鴻漸,這名字由《易 · 蹇卦》轉變而來的〈漸〉卦。爻辭謂:“鴻漸於陸,其羽可用儀,吉。”原來唐代竟陵和尙,在水邊撿獲一個嬰兒,收養他作為弟子,長大後,他自己卜一卦。正是〈蹇〉卦,於是以“陸”為姓、“鴻漸”作字,而“羽”為名。他寫過一本《茶經》,其中包括烹茶用水的選擇、水溫,連茶具都十分講究。已故湖州茶人寇丹先生寫過一本《探索陸羽》,言之甚詳。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