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樣年華》的前奏

    ——談《旺角卡門》

    “點解你咁遲搵我？”《旺角卡門》這句對白，似乎與《花樣年華》中“如果我有多張船飛，你會唔會跟我走？”有所呼應，折射出時間與愛情錯置的共同主題。

    三十四年後戲院再欣賞《旺角卡門》，更是4K修復版，看出王家衛率先拍出的某些題旨與風格，與後來的《阿飛正傳》、《墮落天使》、《花樣年華》一脈相承。黑社會小頭目劉德華與表妹張曼玉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男的風流，在刀光劍影下血泊江湖；女的純情內向，更有男友醫生，偏偏兩人相遇相戀；大嶼山碼頭的你等我、我等你，活像天意弄人，碼頭內的樓梯仿如《花樣年華》中男女主角擦身而過的舊巷樓梯。

    劉德華飾演的阿華，不就是《阿飛正傳》的旭仔？都是無法安於平淡的無腳雀仔？與張曼玉的情緣，看似《阿飛正傳》深夜步行聊天的前奏；臉龐的大特寫、唱碟機播放《激情》，很有《墮落天使》某些場景的率先呈現；兩人愛情錯置，顯然是《花樣年華》、《2046》的雛形。

    本片是王家衛首次自編自導，一九八八年六月首映，故事承繼當時黑幫片熱潮，並加入他個人情懷與技法，大獲成功，從此開展了他日後的輝煌成就。《旺角卡門》雅俗共賞，黑幫仇殺、江湖義氣、男女愛情皆處理得不落俗套，整體充滿靈活的電影感，激情浪漫，攝影與美指皆突出。大牌檔劈友一幕，“偷格”畫面與藍光色調，風格濃烈；麻將館講數亦有強烈劇力；結局則充滿悲劇性。當年優先場與正場放映兩個版本，優先場劉德華被槍斃，正場則大難不死，張曼玉在獄中餵着痴呆的他。這次放映是正場版“死亡結局”，也是較好的結局。

    沒有《旺角卡門》的成功，也就沒有《阿飛正傳》、《花樣年華》等經典；王家衛一鳴驚人，劉德華、張學友、張曼玉、萬梓良等鑽石組合，今天不能再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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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