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籃裡叔公”

    世間的緣份有兩種，一種是先天就有的，比如小金與我的宗親關係；另一種是後天或先輩的積善睦友，比如小鄭與我由父祖建立的友誼。這裡談談“搖籃裡叔公”這種具趣味性的緣份。

    台北三舅講過一件往事。大約四十多年前，三舅替一些大學畢業生製作紀念品，其中一位畢聯會的會長送費用到三舅家，姿態非常謙恭有禮，並且問三舅是不是福州對湖人？三舅覺得奇怪，點頭答說是的。會長說他的母親要請三舅到家吃飯，希望不要推辭。三舅覺得對方很有誠意，就決定去拜訪一下。那天三舅一進門，就有人喊“叔公來啦”！一看原來是三舅一位堂侄的女兒，難怪這麼親熱地招呼。她嫁到台北二十多年了，這位畢聯會會長就是他的兒子。侄孫女大三舅四五歲，還是三舅讀私塾時手把手教寫字的小老師！三舅記得有一次由於不認真被侄孫女在頭上敲了一下，她老爸立刻大聲責駡：“大膽！怎麼可以打叔公的頭，沒大沒小！”提起往事，三舅慨歎：天下之大，就是這麼因緣巧合啊！

    我太太的舅舅也講過一個有趣的故事。當年他在仰光讀小學時性子急，一次路過一家文具店順便買紙筆，與老闆娘言語不合大吵起來，回家還憤憤不平發牢騷，家裡大人了解情況，驚呼“這位老闆娘是你十姨”！

    “搖籃裡的爺爺，拄拐兒的孫孫”，是《紅樓夢》中賈芸所說的一句話。賈芸年紀比賈寶玉大，原本也是正宗賈家老祖宗的後代，只不過距離主分支遠了些，家境也落魄，所以想要依靠賈寶玉這棵大樹，再大也要當孫子。

    “搖籃裡叔公”也是福建人常說的俗語。舊時人早婚多育，輩份常出現倒掛，即使是嬰幼兒輩份也可能比你高，你還得論資排輩來稱呼。

    石    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