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鞍華視蕭芳芳大恩人

    對着張正甫遺像一鞠躬，大導演許鞍華自揭影壇一段秘辛——你是我的大恩人。然後握着蕭芳芳的手，泫然哽咽，你是我更大的恩人……何出此言？許鞍華港大英國文學系畢業，後到英國讀電影，備受香港電台重用，外出闖蕩大銀幕，曲高和寡，當時自稱“發霉導演”……突然反彈，直衝國際，關鍵的里程碑——《女人四十》！

    本來是電視劇的“二攤”，許鞍華去執手尾。女主角阿娥，係普通的住舊樓師奶，蕭芳芳頗有猶豫……張正甫受人所託，看劇本時稍覺驚艷，因為拍攝風格貼近半紀錄片，故事現實，頗合新聞高層的法眼，值得一拍，大力推薦太太不可錯失良機……

    一個劇本，可以有千幾種演繹，“如果不是蕭芳芳主演，戲味就完全不是這回事了。”許鞍華回憶錄中，對令她藝途起死回生的《女人四十》的拍攝，有濃墨重彩的一章節，原文如下——

    “同蕭芳芳合作，一定同其他演員不同，因為她不單只睇自己角色；芳芳是我以前的監製，對整個戲的路線都好多意見，意見都好好。今次，她一睇個劇本，就話應該搞得輕鬆些，否則就好沉鬰，我同意……”

    三個臭皮匠，湊成一個諸葛亮。何況眼前有幾個諸葛亮！雖然生活在當時艱困的香港，一般民風還是苦哈哈面對，“編劇陳文強一開始就想加插一些笑料。”許鞍華回憶錄中詳說：“此外，芳芳也認為阿娥的角色不太好，於是幫手度橋加添細節，豐富角色……其他演員就不會幫睇成套戲，他們最多睇自己的角色。好多時我會接納芳芳的意見，因為她的意見好好。”

    “拍《女人四十》時，好熱好熱，又成日落雨，但限定四十日完成，芳芳要走……個個一路拍一路罵，批評這不好那不好。”許鞍華此情已是成追憶，“我希望《女人四十》可以令到觀眾又笑又喊，這套電影由頭到尾最主要是演員。”仍留一憾的，“落大雪”那場，用起重機吊吹風機吹棉花，好麻煩，勉強拍了三個鏡頭。而《女人四十》英文片名叫《Summer Snow》，是形容老人癡呆。

    高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