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花開

    世上有種美麗的花，它雖不如牡丹那麼雍容華貴，也不如桃花那般艷麗多姿，但它素淨潔白，清麗淡雅，只盛開在炎炎夏天，久久散發誘人的淡香，它就是梔子花。

    “梔子花要伐，梔子花要伐。”街角，一位大媽的叫賣聲，吳儂軟語，倒引起我的關注，只見大媽面前的竹籃裡，擺放着用細鐵絲紮好的、一束束的梔子花，相擁在花叢中，有的已盛開，有的正含苞待放，在幾片綠葉的襯托下，是那般的優美淡雅。與此同時，我發現一個小細節，在梔子花束的上方有一塊濕布，竹籃邊有一瓶水，是用來保鮮的。我還發現，大媽那髮髻上，別着一朵梔子花，那花兒在她那花白的頭上，格外地引人注目，看來，大媽也挺懂推銷技巧的。你看時不時，就有三三兩兩的人圍觀過來，或許是經不住花香的誘惑，毫不猶豫地掏出錢來買下幾束，有兩個學生打扮的姑娘，買了兩束，每人胸前別了一束，歡快地小跑步走了，老遠還聽見她們嘰嘰喳喳的說笑聲。

    曾經在花城珠江江畔觀賞紅棉花的火紅，在濠江的晨風中探訪過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荷花，醉心在江南聆聽八月桂花飄香，漫步於上海灘尋覓上海市花白玉蘭，在河南洛陽城裡被牡丹的國色花香所迷戀，在南京玄武湖畔被低垂的楊柳所吸引。而今卻對眼前的梔子花懷有獨特的情感，因為它平凡、淡雅，給人以一種淡然、自信和力量。

    說起梔子花，驀然想起一個美麗的傳說，七仙女的姐姐嚮往人間美景，悄悄下凡變成一朵梔子花，一位英俊的小夥子，在田邊看見它，十分喜愛，小心翼翼地把它移接到自家庭院，小樹長得枝繁葉茂，入夏，一樹潔白的花朵給全村人帶來清香。為了報答小夥子，她白天為主人做飯、洗衣，晚間香飄院外。原來，梔子花是七仙姐姐的化身。

    我讀過一篇散文《梔子花》有這樣一段話：“推開窗，窗下一團翠綠的雲煙土，綴滿了珍珠似的梔子花，精緻的花托如同纖細的手指，輕輕托起一團潔白的雲，風輕輕地吹拂，花輕輕地搖曳，東方的朝陽爬出雲海，跳過矮牆，悄悄地落在花瓣上。”

    “梔子花開，美麗又潔白，這是個季節，我們將離開。難捨的你，害羞的女孩，就像一陣清香，縈繞在我們心間。”耳邊傳來何炅演唱的《梔子花開》，令我回憶起上世紀六十年代上海浦東的情景。那時的浦東僅有兩條主幹道（浦東大道和浦南大道），過了馬路，周邊均為阡陌農田，一些農家庭院開滿了梔子花，端午節前後，總有附近的農民在路邊擺攤，賣梔子花、白蘭花的很是熱鬧，三分錢兩束。那梔子花、白蘭花的清香，吸引不少路人停下買花，你買兩束，她來四束，不一會兒，梔子花、白蘭花已銷售一空。

    又到梔子花開時，彷彿又見浦東農民在擺攤賣梔子花，聞到它那別樣的清香。

    亦    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