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六一

    如果看到標題這幾個數字而稍有印象的話，你很有可能是在澳門土生土長的八、九○後，這串數字堪稱是集體回憶。

    這一代育兒重視親子時光，孩子的繪本多得看不完，睡前故事幾乎變成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我成長的那個年代，父母為口奔馳，教育程度低，再加上一家四口窮得只能租住一個房間，別說買書，能三餐溫飽，無需借錢交學費就不錯了，還睡前故事？

    幸運的是，在沒有甚麼娛樂的那個年代，有一個四○○六六一的免費聽故事熱線。

    這是一個非常受歡迎的熱線，想要撥通必然是七分靠運氣三分靠耐性。常常要把“重撥”按鍵按得快爛掉才有可能接通，連續撥二十分鐘電話簡直是小菜一碟。偶爾一撥就通的時候，反而會手足無措，趕緊把耳邊的話筒扶正。

    這是一個預設好的錄音系統，每次推出幾個故事，撥通後可以根據指引選擇。多久更新一次我沒考究，反正要把每期的故事都聽一遍並不容易。話雖如此，聽到更新故事清單時，還是會興奮一陣子。

    聽過的故事不計其數，有關於因小失大的，有教人不要貪心的，最有印象的是一個十二生肖的故事。故事解釋了為何十二生肖裏沒有貓，以及貓和老鼠為何變成世仇，有趣極了。還記得故事總是以“小朋友呀，呢個故事教訓我哋……”為結語。

    長大以後娛樂多了，就沒再撥過熱線。每每有人在公開社群回憶這個號碼時，就有一批人說這是“打電話問功課”熱線。我不知道是不是後來同一個號碼改了用途，如果真的由聽故事變成問功課，簡直是“童年崩壞系列”。

    寫此文前，我好奇又撥了這久違的號碼。電話依然能接通，只是它已經變成了教青局資助結果查詢專線。現在的小孩有故事機、iPad及 YouTube等渠道，大概也不缺故事吧？

    離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