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經濟現狀分析與發展建議

    前  言

    暮色蒼茫看勁松，亂雲飛渡仍從容。

    撰寫這篇文章的時候，突然想到了毛澤東主席寫於一九六一年的兩句詩。那時的新中國面對內地三年困難時期，面對國際反華勢力的封鎖，很難。毛主席重擔在肩，壓力很大，假如他領導的中央政府慌了神，後果會否不堪設想。想像中毛主席應該是為了給全國人民吃定心丸，以及向全世界宣告國家意志，揮毫寫下了氣勢磅礡的詩句。

    澳門這波疫情與前幾波有所不同，特區政府堅持“動態清零”的防疫措施也與前不同，面對紅碼區、黃碼區和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零售、餐館舖頭拉閘和就業形勢問題，關心澳門發展的不同社會輿論、經濟理論、民間情緒化用語，其中包括防疫措施、經濟復甦、博彩業、失業、就業、收入減少、養家供樓危機與心理危機、蔬菜食品物價、澳門經濟的現狀和未來發展方向，政府推出的百億經濟援助措施，以及未來經濟信心等方面的說法越來越多。

    筆者認為，特區政府在防控方面與中央政府在全國各地的“動態清零”防疫政策一致，為隨時和內地的通關與寬關，給依賴遊客型的博彩業和數萬家嗷嗷待哺的中小微企生存，保持了必要的條件。

    至於還有很多關於博彩業發展趨勢，經濟多元化發展，如何解決就業問題，澳門區域經濟規劃和產業經濟規劃方面的宏觀和微觀層面認知，橫琴、南沙、大灣區和整個國家發展戰略的眾多觀點，希望歸納成“趨勢同向變化經濟現狀”、“經濟發展與就業”、“經濟前景有足夠的信心條件”三個小標題撰寫出來，供政府和社會各界參考。

    一、“趨勢同向變化”經濟現狀

    道氏理論中有個“波谷波峰方法論”，是用作趨勢判斷的一個方法，這個方法對善於趨勢分析的人來說，有助不同時期的市場變化分析，找出市場波峰波谷變化的某些微觀規律。

    道氏理論，是一個關於美國股票市場創造財富方式的活動方式理論。筆者認為理論中“股票會隨市場的趨勢同向變化反映市場趨勢和狀況”的斷言，可以輔助思考澳門的“通關經濟”現象和形成的問題。

    澳門經濟不是股票市場中的一隻股票，但澳門的經濟結構單一，支柱產業博彩業和數萬家主要從事餐館和零售的中小企業，對旅遊市場中的外來遊客具有依賴性，澳門的旅遊市場受應對某些問題而經常變化的“通關政策”所影響，具有股票市場反映在股票身上“趨勢同向變化”的影子。

    二○二二年六月十八日開始，澳門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疫情變化，澳門這邊與珠海那邊的出入境限制再次從嚴，遊客量銳減，七月一日出台的統計數據顯示：六月份全澳博彩毛收入24.77億元，按月跌25.8%，按年下跌62.1%，是自二○二○年九月以來單月最少。今年一至六月累計博彩毛收入262.69億元，按年下跌46.4%。

    與此同時，統計暨普查局最新資訊顯示二○二二年三月至五月本地居民失業率為4.4%。毋容置疑，隨着這波疫情導致的結果，加之六月份新畢業學生的到來，下一期統計數據中的本地居民失業率會有所上升。回顧自二○二○年二月以來開始的疫情，每一波通關措施不同下反應出的經濟狀態和失業數字都有所變化，形成澳門現在的“趨勢同向變化”經濟現狀。

    建議：從人類推進現代化的全過程來看，西方發達國家從十八世紀六十年代第一次工業革命開始，歷經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工業革命，至今已經260多年歷史。過程中每一個城市的經濟結構都影響着經濟增長速度的快慢，就業崗位的多寡和可持續發展的前景。

    縱觀二○二一年全世界一些國家（地區）經濟體的工業增加值所佔GDP百分比，認為有些數據有必要複製到文中。

    二○二一年，中國內地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增長9.6%，二○一二年到二○二一年九年間，工業增加值由20.9萬億元增長到37.3萬億元，製造業增加值由16.98萬億元增長到31.4萬億元。自二○一○年以來製造業增加值已連續十二年世界第一，二○二一年製造業增加值佔GDP比重達27.4%。

    二○二一年，葡萄牙工業增加值佔GDP百分比為19.2%。

    二○二○年，全世界高收入國家工業增加值佔GDP百分比的平均數據為22.4%。

    二○二○年，澳門特區工業增加值佔GDP比重的8.43%。

    澳門工業，也曾經輝煌過，上世紀六十年代後期至八十年代中期，是澳門工業發展的黃金時代。八十年代中期，澳門工業達到鼎盛，有工廠2,700家，就業人員8萬多人，產值佔全澳總產值的37%，成為澳門經濟的第一大產業，是澳門外匯收入的主要來源。

    所能查到的數字還顯示，一九九一年澳門工業增加值佔GDP百分比數據為18.68%，此後呈逐年下降趨勢；二○一三年，工業增加值佔GDP百分比為3.72%，是所能查閱到的統計數據中最低的一年（這年的博彩業毛收入高達3,607.2億，是歷史最高）。二○一四年開始反彈，二○一五年反彈至7.7%。

    澳門若改變現遊客市場中“趨勢同向變化”導致的經濟現狀，也就是“通關經濟”的現象，筆者認為方案只有一個：經濟適度多元化。其中根據澳門消費市場和就業需求，腳踏實地的把工業基礎，最起碼提升到二○二○年全世界高收入國家（地區）經濟體的工業平均增加值，所佔GDP百分比22.4%的水平。

    二、經濟多元化與就業是同一件事

    面對澳門二○二二年的經濟和就業現狀，社會存在多種思維，例如“疫情過去博彩業會逐步恢復到以前狀態”；“博彩業哪怕恢復到二○二○年之前40%水平，澳門財政收入都會無憂，只要控制外僱就業都沒問題”；“博彩業是否已經逐步進入式微時期，這個行業的就業崗位會逐步減少”；“澳門未來經濟和就業靠橫琴”；“特區政府應該已經有澳門本地產業多元化發展戰略，其中包括可增加的就業崗位”……

    圍繞諸多思維、想法、說法、討論，筆者認為澳門博彩業是多年來形成的經濟命脈，所佔政府財政收入比重巨大，並形成巨大的財政儲備，在對澳門的財政收入、國際知名度、就業等幾個方面來說，處在五到十年難有可以完全替代產業的重要位置。

    但是，過往博彩收入八成左右來自內地，內地國家治理中的“反貪永遠在路上政策”、“打擊跨境賭博政策”、“資金出境管理政策”，以及“傳說中涉及數字巨大利用博彩元素出現的待審案件”、“內地賭客的結構性變化”、“香港原有入澳賭資的變化”、“內地遊客收入的變化”、“年輕人對賭博的認知”、“周邊國家博彩業的興起”、“賭博平台網絡化的問題”等，希望給出一些參考意見。

    1.“疫情過去博彩業逐步恢復到以前狀態一切完好如初”的思維，已經不切實際，可以休止。

    2.“疫情過去博彩業哪怕恢復到二○二○年之前40%水平，澳門財政都會無憂，只要控制外僱就業也不會有問題”的思維，也就是二○二○年和二○二一年政府預計的年博彩毛收入1,200億元左右，本地人就業崗位不減的想法，鑒於上述事實的影響，也不現實。

    3.“博彩業是否已經逐步進入式微時期，這個行業的就業崗位會逐步減少”的思維，應該正確。

    4.“澳門未來經濟和就業靠橫琴”的思維，在方向性方面具有正確性，但這需要一個較長期的努力過程才能實現。

    5.“特區政府應該已經有澳門本地產業多元化發展戰略，其中包括可增加的就業崗位”的判斷，應該繼續觀察。

    建議：關於博彩業未來發展，認為不需要絕望，也不能抱有過大幻想，這個產業將在疫情過後，澳門和內地和香港恢復正常通關狀態下有所恢復，至於“博彩業是否已經逐步進入式微通道，這個行業的就業崗位會逐步減少”這個事實，需要冷靜應對，並通過制訂具有可操作性的經濟轉型方案，做好對財政收入減少，就業崗位減少的替代思考。

    經濟適度多元化發展，就業的問題，其實具有聯動性，是一回事，經濟多元化落地了，就業崗位自然增加。

    澳門經濟多元化落實，受制於土地成本、人力成本等生產要素，看來很難，其實不然，澳門地方小，優勢多，有很多有利條件可以發揮優勢，從而令不利因素轉化為有利因素，這個過程若分析清楚，理解透徹，就不難實現。

    關於產業發展方面，根據全世界任何區域應有最起碼的工業比重，以及解決本地人的就業問題，澳門發展工業有四個可以通過招商引資、做到短平快發展的首選專案。

    至於為何發展工業？如何發展工業？筆者曾經在二○二一年十月一日至七日間，利用疫情期間在家辦公的時間，分別以《淺談澳門“通關經濟”現象》、《發展澳門工業應對“通關經濟”弊端》、《應對“通關經濟”弊端發展澳門工業的生產要素條件初探》、《破“通關經濟”之弊發展澳門工業需新政》、《發展澳門工業需走出“不干預”認識誤區》、《發展澳門工業政府可思考“五措施一檢視”》、《因應疫情澳門當前暫時性問題和化解建議》連續寫了七篇，分別發表在《澳門日報》和《澳思想智庫》公眾號，其中有分析和可參考的落實方向和建議，其後還寫有多篇，亦有更詳盡的思考，計劃以後通過一本書來發表。

    具體而言，僅僅需要一個對的“區域經濟規劃方案”、一個“產業規劃方案”、一個“產業發展引導目錄”、一個“產品綜合市場競爭力優勢報告”、一個綜合性的“政府新政”，通過現有的政府部門聯動平台，或者新設立一個“澳門經濟多元化發展集團公司”類的新平台，選用對的人帶領團隊，用對方法，選好符合轉型條件的一些本地中小企業，選出適應於澳門快速出產品的內地和港澳甚至外國的企業，通過“政府新政”和“招商引資”，應該很快，澳門大批貨真價實產業發展引導目錄中工業實體會茁壯成長，就業崗位大量增加。

    三、經濟前景有足夠的信心條件

    在統計數據中澳門有8萬多家企業，但實際運作的企業和這個數據差距很大。分析運作中的企業，中小微企佔有率超過92%，博彩業、零售業、不動產及工商服務業、建築業、酒店業、飲食業、運輸、倉儲及通訊業、金融業構成當今澳門的產業結構，囊括了絕大多數的就業崗位，顯示未來經濟發展前景信心的條件眾多。

    1.假若用消極不求進取與創新發展的思維，分析企業就會發現，除了建築業和倉儲及通訊業、金融業應該受遊客的影響小之外，其餘的企業對遊客依賴性較大。試想一下，當通關恢復到以前狀態的時候，除了博彩業不存在恢復到二○二○年之前毛收入狀態之外，其餘各類企業的生意在遊客流量復原條件下，會否迅速恢復到二○二○年之前的水平？應該是毫無疑問的事實。

    2.當然，可能有朋友們擔心，若內地遊客消費水平下降怎麼辦？在筆者看來，這個也好辦，特區政府只要不停向中央政府申請開放更多自由行城市來澳門，通過遊客流量增加的辦法，完全可以對沖假若存在的內地遊客消費力縮水問題。

    3.若用積極創新進取發展的思維分析澳門經濟前景，筆者認為從區域經濟規劃和產業經濟規劃，以及生產要素，“一國兩制”優勢政策等方面來說，認為澳門地方小，就業人口基數小，部分中小企業具有政府產業引導目錄和政策指引下的轉型和資金及場地條件，政府若思考利用青洲工業園區的“工業”定位，淡化園區內某些不排除帶有集團化“關口貿易”性質的跨境商貿活動，加之其他可用作工業發展的設施和土地，通過“招商引資”與“吸引本地人投入工業的多種經濟成分並存形式的平台方案”正確發力，從工業和旅遊業入手展開四大項工業範疇、四項旅遊業範疇的短平快經濟活動，筆者分析認為，只要措施得力、方法正確、用對的人和團隊發揮好多團隊聯動作用，相信成果短期可見，半年到一年內出現大量就業崗位沒有難度。

    4.在博彩業難以恢復到二○二○年之前狀態下，澳門需要一個經濟轉型與財政收入及就業崗位替代方案，筆者分析認為，從大的方向來說，那就是橫琴，中央政府拿出那麼大個地方讓澳門人發揮“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的才能和財力價值，幫助實現經濟多元化，其中的目的就帶有替代博彩業的成分。但橫琴在如何利用方面，在已有的成就基礎上，筆者認為還應該在四個方面下些工夫。

    （1）重視“招商引資”的作用，強化“招商引資”的力度。

    （2）在積極落實“四大產業”定位的基礎上，依然需要新的思路、新的規劃介入到橫琴的具體發展中。

    （3）對橫琴合作區和南沙合作區進行綜合優勢和行動力比較，從中找出橫琴是否存在“招商引資”工作的規劃缺失和行動力的不足？圍繞對比與分析出的優勢與劣勢，制訂措施，展開針對性工作。

    （4）曾經有朋友問，橫琴怎樣才能和澳門快速融合，讓澳門人習慣甚至喜歡到橫琴工作和生活。筆者笑答：思考必要時在取得法律配合前提下把澳門政府部門遷移到橫琴，並在橫琴建造大量澳門人宿舍，澳門人在橫琴工作工資水平和澳門相當。

    雖然回答帶有說笑成份，但假若成真，橫琴的空間優勢定會發揮得很好，招商引資工作若跟上，澳門在橫琴的經濟多元化發展會如同裝上大功率的發動機，澳門人到橫琴就業與生活的阻力，會大幅減少。

    建議：“正確的路線確定以後，幹部就是決定的因素”，這是經過實踐證明具有正確性的真理，事業需要人去做，尤其是對的人去做。

    分析認為，澳門的經濟前景因素中具有很多有待挖掘，用作提升澳門人經濟信心和就業信心的地方。

    國家主席習近平六月三十日下午，在香港會見出席慶祝香港回歸祖國廿五周年活動的澳門行政長官賀一誠時指出，“中央充分肯定你和特別行政區政府的工作，希望你們堅持穩中求進，毫不鬆懈防控疫情，持續有效紓解民困，努力促進經濟復甦，堅定推動經濟適度多元發展，全力維護社會大局穩定。”

    習主席的話不多，但言簡意賅，有肯定，有希望，有要求，充滿了對澳門的關愛，囊括了澳門現在和未來工作重點。

    相信，社會各界和特區政府只要群策群力，在努力促進經濟復甦，堅定推動經濟適度多元發展方面，從方案、到落實、到理論、到輿論、到實幹，盡職盡責，澳門的經濟和就業前景，甚至工資中位

    數增長，都會精彩。

    許  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