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那抹艷陽
幾十年前的舊憶了。該是九一年的初夏,與得了首屆澳門國際版畫展大獎的蔡志雄帶着幾十張版畫遠赴歐洲展覽。第一站倫敦,到機場接我們的是倫敦大學院斯理藝術研究所的版畫系肥佬教授勃道羅,他綽號“水牛”,體型碩大,開的那台快意小車,卻頂多跟一張餐枱那麼大。晨早六七點,倫敦的酒店還未準備好給人入住,把行李寄存好,肥佬就載了我們去格林威治吃早餐,順道遊覽泰晤士河畔一處很挺拔的崖岸峭壁,名稱我已經忘了,只記得風光如畫。
我們總共停留了二十一天才轉飛里斯本。里斯本跟倫敦十分不同,不知何解,從飛機出來,行下行下,拿了行李,一下子就發現有的士司機在拿我們的行李上車,整條動線,一個關員都沒見到就出了機場。當天,我們就把畫作送到里斯本辦事處的畫廊去,那兒的負責人很熱情,可惜我們兩人的葡語太水皮了,一個只懂說早安,另一個只懂說再見。負責人給了我們一張地圖,示意既然來了,就該好好遊覽。十一天後才展覽開幕,其間我們每天都嘗試四處觀光,然後發覺覓食時分,總是在一條斜路和一個大廣場打轉,一切都像停留不動似的。
回程。我們在巴黎玩了個多星期。當時的巴黎很漂亮,散步其中,像處身於電影場景之中。我就是在一條懶洋洋的巷子裡認識了阿奮,阿蔡是他舊識,我們在路邊吃了一個三四小時的午餐,之後又去了他的家吃晚飯。翁大姐的廚藝了得,聊到快十一點,窗台外的斜陽仍在。溫呑謙畏的阿奮頑疾侵纏多年,上星期三終於走了,眠乾睡濕矢志不渝的阿翁姐,從來沒有辜負巴黎那片雲彩。
王禎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