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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B08版:新園地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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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又見“樹頭菜”花開
欣聞欣欣小姐編印穆老紀念文集有感
(西窗小語)以勸阻歐洲各國拒收蘇猶移民
(雕刻時光)剖開就無趣了
(娛情未了)壯志凌雲
(燕堂夜話)別蹦太高
(克萊因瓶)夜上海
(若無其事)巴黎那抹艷陽
(筆雯集)我被色相所迷
(信步由之)葉底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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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報紙日期:
2022 5月24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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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因瓶)夜上海

李 懿

夜上海

    在李歐梵所著的《上海摩登:一種新都市文化在中國(1930-1945)》裡,作者引用了本雅明的《波德萊爾:發達資本主義時代的抒情詩人》:“(都市漫遊者)站在大城市的邊緣,猶如站在資產階級隊伍的邊緣。但是兩者都還沒有淹沒他。他在兩者之中都並不覺得自在。他在人群中尋找自己的避難所……”

    “漫遊者”這個形象顯然和本雅明脫不了關係。一九六八年,漢娜阿倫特在紐約歌德學院的本雅明主題講座上是這麼說的:“……他所有研究的核心形象是flaneur(即漫遊者),他們漫無目的地穿過大城市擁擠的人群,事物也只會對他們展示它們最隱秘的本意。過往的畫面一閃而過,也只有他們能夠憑借記憶構建出往昔。”

    正是因為本雅明,《上海摩登》的作者才決定要“從一個文學的角度來重構上海”。我想起了穆時英——對於中國文學,我向來知之甚少,以至於到了二○二二年,我才翻開了穆時英、劉吶鷗的小說——他的作品裡便不乏“漫遊者”類型的角色。且他筆下的上海(和我所生活過的上海不同),當真就是周璇唱的那個“華燈起,車聲響,歌舞昇平”的上海。

    用他寫的《上海的狐步舞》開頭的名句來做總結,便是再合適不過了:“上海。造在地獄上面的天堂!”

    我曾描述過我所看見的夜上海:不過晚上九、十點鐘,商圈便已經關掉了大半部分的門店。路燈照着空落落的大街,法國梧桐的樹影落在洋樓外的圍牆上。酒吧大多還開着,然而順着熱鬧的酒吧街走幾步路,一拐彎兒,寂靜的夜色就又撲了上來。我算是“漫遊者”麼?Flaneur的定義是“愛閒逛的人”。如此說來,在上海的那幾年,我也是時常無目的地四處漫步的……(一)

    李    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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