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步變化多端  擴張想像空間

    ——看《我本楚狂人》有感

    在內地新一波疫情來襲的夾縫中，第三十二屆澳門藝術節的開幕作《我本楚狂人》總算順利舉行。透過編舞家曹誠淵編創的當代舞蹈劇場《我本楚狂人》，將我國著名詩人李白的作品，以別出心裁的舞蹈編排、肢體動作，加上舞蹈員吟詠詩句，賦予詩歌作品新生命力。全場超過七十分鐘的演出，要舞蹈員顧及舞步和台詞的確是一大挑戰，一班年輕舞者卯足了勁的演出，並無冷場，讓“故事”整體相當圓滿。

    是次演出單位雷動天下現代舞團，成立於二○○五年，由曹誠淵與李捍忠聯合創辦，其舞者來自全國各地。舞團一直以創作、表演、教育及推廣等活動，為中國藝術家提供自由表達的平台，展現當代的思想情懷及推動舞蹈的多元發展。藝術總監兼編舞者曹誠淵素來熱衷於中國文化，亦有其獨到見解，融會在不同作品之中。他在談及作品時有提及：“作品不是要表達李白的生平感情，而是我從他詩中的思考和感受；我也算是一個用身體作詩的詩人，用自己的意象自由地表達一些想法。”

    曹誠淵將全劇分為序、跋，以及“山”、“水”、“花”、“月”四個篇章，共選用了二十六首詩作為創作文本。“山”是表達李白對成仙的嚮往，“水”表達他對功名的追求，“花”表達他對美好事物的欣賞，“月”表達他對人生圓缺的感悟。

    被選為題目的《廬山謠寄盧侍御虛舟》首句“我本楚狂人”，這當中的楚狂其實不是指李白自身，素來予人放浪不覊感覺的李白，卻是以孔丘來自比，李白遊歷群山，抱着嚮往成仙的心情，但他同時亦隨波逐流，以水比擬在求取功名的波折之上。同樣在這場《我本楚狂人》舞蹈當中，一開始的序，十四名舞蹈員都是以樸實肉色，在混沌的世界中道出詩句。個人素來以為舞蹈員都以“少（不）說話，多做事（動作）”為主，今次的演出一反常態，舞蹈員要兼顧跳舞以及吟詩，有點超出我個人一向以來對舞蹈員的想法，不過即場誦讀的方式實在比單純字幕又或是錄播的感覺來得好，詩句配合現場的動作組合，建構出不同的感覺。

    每一幕不光是主體內容以及精神意象的變化，同時亦可以在舞蹈衣服顏色和舞步上體會出來，膚色衣服，到白色的長流細水，綠色的、紅色的花和月，漸漸更亮麗起來。個人更感興趣的三對男女類似社交舞舞步的演繹，打破了傳統詩歌與現代舞蹈之間的距離，放膽隨意去用不同舞種來建構出編舞者對李白詩中的獨有見解，亦有助啟發觀眾的想像空間。

    尾段讓一排舞蹈員排列出來，一時間我腦海甚至連“Pina Bausch”這個名字都湧現出來，繼而讓十四名舞蹈員各自有一段solo，體現出各人本身的特性，甚至個別舞蹈員或因從不同舞蹈基礎出身而擁有的不同姿態，在這一場演出中，足以讓他們盡情發揮。最後再以朗讀詩句作結，當中，編排上似是略有微瑕，幸而瑕不掩瑜，最後更加上那首經典的《夢游天姥吟留別》中：“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作結，或為自述，或為自勉，給予大家更多值得思考的空間。

    承  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