蹣跚而來的足音

    ——與陶里先生的二三事

    上月某天，無由地浮現出一位早已淡出我生命的人物影像，回憶便如江河翻滾般，從意識深層中一下子冒了出來。當時我想，不如動筆寫一下與他的兩三件有趣的事吧！豈料數周之後，傳來斯人已渺之訊，頓感世間誠有天人感應之事，雖隔千里之外，仍有所感。此君乃危亦健陶里先生是也。

    我是先知道有危亦健主任的。那一年我唸初一，與他女兒令思同班，不知道那時她因何惹得生物老師討厭，認定她測驗作弊，以令思向來的操行和成績而言，她沒有可能這樣的。此事發酵至學校高層，他的父親當時是學校的總務主任，卻因為要避免包庇之嫌，於是同意草草把令思予以記過處分，仍記得當時她委屈得哭喪了個多星期的臉。老師的兒女被針對，這個我能感同身受，只是主任的女兒也要受這份委屈，使我感到有點詫異，也使我第一次知道危主任這號人物。

    真正認識陶里先生，是在我的大學年代。大一那年，恩師葦鳴把我的詩人基因提煉出來，於是我也成了個詩人，並開始參加本地的一些詩歌活動。在五月詩社的詩會上認識了陶里先生，但那時我只是慕其名而已，無甚交往。大二那年，從北京大學來的劉烜教授任我的古代文學老師，他是個很積極而又很為學生着想的學者，認為必需為學生在澳門的文學文化界“打開局面”，於是先以學者身份去拜訪了澳門文學界的領軍人物。有一天，劉教授帶着我去跟陶里先生飲茶會面，向我介紹他是澳門文學界的大人物，着我多跟他請益，也請他提攜我一下。當然，陶里先生是認得我的，但仍然很配合地完成了整個“拜見”的程序，只有我坐立不安。這天，成了我“真正”認識陶里先生的日子，從此他也成了我認識的“溫厚長者”之一。

    （上）

    王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