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看過幾齣戲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

    歌是這樣唱，但寫作，不能不提往事。我喜歡《當愛已成往事》這首歌，不亞於電影《霸王別姬》。相伴相生而來的電影與歌曲，如今已成往事，一如所有經典之作。不往不成經典，再看已成往事；而當往事漸漸模糊，正是醞釀醇美的時候。

    讀穆欣欣剛出版的散文集《文戲武唱》，這種感覺油然而生。我甚至在她的字裡行間聽到歲月過場的聲音，儘管，我沒有同欣欣一起“

    看過幾齣戲”。我在她談戲曲史、論名角兒、分析戲文的一篇篇作品中遊走，沒有因為未曾看過幾齣戲而覺得興趣索然，反而興之所至，我竟上網把崑曲《幽閨記 · 踏傘》、京劇《四郎探母》都尋來看看。

    欣欣看戲，不單單看到戲台上的人情冷暖、悲歡離合、英雄氣概、兒女情長，她說“戲看多了，自然而然地就看到了人生”。她是從戲文裡初覷人生，而後以人生理解戲文。我看戲，看到的是編劇和演員給我傳遞的故事，而欣欣能看到其中隱而不發的含意。或者一些人會這樣猜想，欣欣是南京大學戲劇學博士，她寫戲劇的文章，自然立論不同於一般觀眾。但這是門外看她，只猜對了一半。欣欣也以女性至柔且剛的心，去品味戲中情、曲中意，去評說薛平貴與王寶釧故事中的“男性理想主義”。

    大處女座的欣欣說，與雙魚座的我是“彼此懂得”的星座。對此，之前我有些不解，但在讀到她寫十七歲時看白先勇的舞台劇《遊園驚夢》，感嘆“從那時起，世間一切美的東西在我看來都帶點憂鬱”，便心領神會了。

    欣欣借用“未曾長夜痛哭者不足以悟人生”，來形容自己妄論歷史劇，唯“止增笑耳”。而我卻想說，這部文集不僅是她痴迷戲劇的隨筆，更是她以人生感悟寫下的有溫度的散文。

    水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