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見未來

    最近內地的電視劇《開端》很火熱，講的是時間循環。時間是創作中經常被使用的主題，像穿越時空、暫停時間等，類似的素材在文學、動漫和影視作品中並不罕見。

    對我們來說，時間是我們日常感受得到卻又控制不到的一種體驗，當中留有太多待我們用想像力填滿的空白空間了。

    我很喜歡美國科幻小說家姜峯楠的小說《你一生的故事》。

    我們平時對時間的認知是線性的，時間有明確的起始點和終點，中間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終點是不確定的，不同的行為會影響終點的結果。小說家姜峯楠在文中構想出非線性的時間體驗，當未來不再是未來之後，會發生什麼？

    故事篇幅不長，講述外星飛船來訪地球。為了與外星人溝通，政府邀請了一位語言學家跟着飛船中的外星人學習語言。這種語言的思維方式跟地球語言很不一樣，它所呈現出來的世界觀是過去、現在、未來三者同時展開，在寫下文字的那一刻，已經註定了結果，開端與結果同時存在、同時呈現、同時被看見。

    語言學家在學習這種語言後，她的思維模式被改變了。當她透過外星語言感知世界時，她看見了幾十年後預定的結果。她看見了她跟丈夫的相遇、相識，她知道他們會有一個女兒，女兒會因車禍而死，丈夫幾年後也會跟她分手。在她甚至還沒有認識她丈夫的時候，她已經預見了一切。她從未開始時就知道了結局，這一路都是未來的必經之路。

    英國作家塞繆爾 · 巴特勒說，如果一個人通曉了過去與將來，這個人將失去對時間的感受，他會失去了意志，生活也就會瓦解。我想起了古希臘悲劇中註定掙脫不了神諭，無法逆轉殺父娶母宿命的俄狄浦斯王。也許俄狄浦斯王自殘的結局，就隱喻着自我意志的瓦解吧。

    木    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