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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B12版:新園地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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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有爾)內房之戀
(西窗小語)加政府承諾賠原住民巨款
(陰天快樂)頭蝨
(樹洞的聲音)月亮代表誰的心
(男人看花)鬼針草
(閒作筆潭)疫情何時了
(幸福魔法)我只是想傾訴一下
(尋樂人生)內港客運由熙攘變沉寂
(筆雯集)爆竹一聲除舊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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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報紙日期:
2022 1月19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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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天快樂)頭蝨

離 人

頭蝨

    最近正在看龍應台寫的《龍應台的香港筆記》,其中一篇名為“我們的村落”,是她於二○一一年在香港大學醫學院畢業典禮的演講。她說過去一百多年間,人們的生活有了深沉的改變,例如今天台灣和香港的女生已經不知道有“頭蝨”這種東西。

    一看到“頭蝨”兩字,心跳突然少了一拍,記憶一下子飛回那自卑的童年。在鄉下,其實生頭蝨是一件極度普遍的事,只要自己頭不癢,根本沒有人會特別理會。移居到澳門後,這卻成了一個童年困擾。

    小一那年,班主任突然要檢查頭髮,班裏長頭蝨的極少,而我是其中之一。老師的手在我頭上翻呀翻,口裏不自覺地說着:“死囉!生咁多蝨乸!”每一個字都像刺針,直擊原本就因為新移民而有點自卑的我。每一個字都像判刑,彷彿在我身上掛上“生人勿近”的牌子。

    老師要我回家盡快處理,以免傳染給周邊同學。家人似乎也為我的頭蝨傷透腦筋,他們為我買了那種專用的梳子。雖然梳出來一大把,但並不是治本的方法。媽媽經常為我徒手活捉,一隻隻黑色小蝨,放在左右手大拇指的指甲間一壓,還能聽到清脆的“啪”一聲。爸爸還曾用過非常高溫的熱水為我洗頭,企圖把頭蝨殺死。

    能用的方法都用了,頭蝨卻只有減少,並未根治,一直跟了我幾年。因此整個初小生涯,我的頭髮都只能及耳,無法留長。

    我也忘了最後頭蝨是怎樣根治的,就是有一天莫名發現自己的頭髮終於跟別人一樣。記得有一次與同學坐巴士回家,巴士在塔石停站,我看着右手邊的球場時,同學突然重提我生頭蝨的舊事。我激動地辯說頭蝨完全沒有了,還不斷掀開及肩的頭髮,彎腰低頭,拉起同學的手鼓勵她自己翻翻看,那一臉急欲澄清的表情到現在都忘不了。

    龍應台說,頭蝨是貧窮的其中一個印記。我說,貧窮可以改善,但自卑卻不一定。

    離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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