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晩打老虎

    快將過年了。這年，今謂春節。過年也好，春節也好，中國人的習俗喜歡在門前貼上一副春聯，這不單是營造歡樂氣氛，抑亦抒發情緒，或祝願康寧，或祈求福壽，有雅有俗，偶有佳句，成為一絕，充分表露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

    來年是虎年，我突發奇想，要是除夕貼上與虎有關的春聯，於是擬就一副不中不西（法蘭西），亦中亦西的首聯：“今晩打老虎”。虎為何要打？昨天我說過“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切忌養虎遺患。對於老虎，不打牠，起碼也要驅逐牠到深山中去，或禁諸虎圈中。

    “今晩打老虎”其中有一個“打”字，新春而說打，似乎不合時宜。不過上面說過“今晚打老虎”不中不西，亦中亦西。原來這是法蘭西語“Comment allez-vous?”的音譯，語氣和藹溫馨，是一句問候語：“你好嗎？”如果把它製成春聯，或在新年與親友見面作為祝頌語，猶勝“恭喜發財”。

    下聯又如何？以我不成熟的構思，以“翼朝送瘟神”相對。據詹憲慈《廣州語本字》翼朝的“翼”字讀作近似“聽”音，曰“聽朝”、是“昱”之通假。關於“翼朝”的讀音問題，容後有機會再討論，不過廣州話指的“明早”，的確是“聽朝”。上聯既是請安問候，時間在“今晚”，順理成章，接下去是祓除不祥，驅逐瘟神，相應於時間是“翼（聽）朝”，既是“翼朝”意味到“明天會更好”。是否“絕”頂，我不敢自我膨脹，不過以中西熟語而成聯，似乎少見。

    又有聯云：“壬好貨，不論金銀銅鐵”；對之以“寅屬虎，全需雞犬牛羊”。蓋新的一年序屬“壬寅”，年肖為虎。用鶴頂格以“壬寅”兩字分別置諸聯首，上聯說的是“貪”，下聯說的是“婪”，乃“最佳拍檔”。寅屬虎，牠需雞犬牛羊，是必然的事，至於“壬”為甚麼會“好貨”貪財？原來壬指“壬人”，是奸人、佞人。指巧言諂媚，不行正道之人。《漢書 · 元帝紀》：“咎在朕之不明，亡以知賢也。是故壬人在位，而吉士雍蔽。”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