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的

    孩子還在肚裡時，我曾說過，希望這是一個男孩子，萬一將來生二胎，會是兄弟或兄妹。如果是女孩子，我不捨得她當姐姐，或許便不考慮二胎了。

    朋友們笑我傻，生了嬌嗲的女兒，才有勇氣生二胎，男孩子拆家能力太強，反而打消二胎念頭。不，他們不懂，我不是從母親的角度思考，我是從姐姐的身份出發。根據我二十多年來的經驗，當姐姐太委屈了。

    後來，確定孩子是女兒，我的反應很矛盾。衝動之下，我跟媽媽說了，不捨得孩子當姐姐的論調。她沉默了數秒，然後說：“不會的，你們現在的人不像我們從前，你不會這樣對孩子的，她就不會那麼不好受。”

    我沒想過會得到這樣的回答，還以為她會說我傻、無聊和想太多。原來，她也知道，我當姐姐曾經有多委屈。她雖然沒有說出半句道歉的話，但她的回應承認了，她知道了我不想當姐姐，也知道原因在於她的態度。

    不能說頓時釋懷，至少心底浮現一絲安慰。雖然，現在她還是事事找我幫忙，處處擔心兒子，我已寧願相信，她並非單純不公平地認為姐姐該照顧一切，只是同住的弟弟辦事不合心意，才找另一名子女幫忙。這樣想來，合理得多。

    長大一點後，我也不那麼抗拒照顧弟弟。因為他與我有來有往，我給他買蛋糕、他給我送飲料，如此一來，關係越來越親近。所謂兄弟姐妹一場，並不由原始的血濃於水建立。誰又能看到那些基因排列，不過是看日常的相處罷了。父母沒有助力建立的手足之情，我們自己摸索出來了。弟弟說，你的肚子你自己決定，生一個或兩個，都很好。他雖不喜孩童，也不曾抱過我的孩子，但他理解我、支持我，何嘗不是友好的姐弟關係。

    孩子快兩歲了，開始對嬰兒感到好奇，我卻還未捨得讓她當姐姐。就這樣吧，讓我們享受全部的彼此。

    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