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力量
在布拉格的暑期班中有一位來自瑞士的教授,她的講題是香港現代詩。看到這個題目感到特別親切。暑期班中大部分同學都來自歐洲,除了本身是歐洲人以外,也有一部分是從大中華地區到歐洲唸博士的。從香港出發到布拉格去的有兩人:我及一名在香港唸博士的俄羅斯人。班上還有一位土生土長的香港人,不過他正在德國唸博士。說來也有趣,我們三人剛好參加完塔林的會議,大家不約而同覺得時間上來得及,加上地點也方便,所以便報讀了這個查理大學的暑期班。
瑞士教授和梁秉鈞是好友,所以對香港文學產生起興趣來。然而,她只會說普通話,對廣東話一竅不通。班上除了我和另一位土生土長的香港人外,大部分時間都只能用英語(夾雜普通話)溝通,他們從來也沒有聽過廣東話。香港詩歌雖然大多是以書面語來寫的,但無論詩人或讀者的母語都是廣東話,用廣東話朗讀自然最適合不過了。結果,朗讀這些詩歌的責任便落在我和那位德國的博士生身上。我們輪流朗讀詩歌,雖然明知沒有人聽得懂,但仍然很認真地讀着。我突然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同了,大家好像都被這種古老而陌生的語言深深吸引着。我再次感受到廣東話神秘的力量。記得數年前在維也納開會,亦參加了一個詩歌朗讀活動,那次我在露天花園用廣東話朗讀梁秉鈞的詩歌,同樣感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空氣中盪漾。
想不到廣東話把我和陌生的同學一下子連結起來。大家都嚷着想聽多些廣東話,我大膽提出日後可以在網上辦一些學廣東話的活動。誰知有一位來自意大利的中學教師十分感興趣,說要在課堂上把香港流行曲介紹給她的學生。我立即答應在網上用廣東話朗讀歌詞呢。
區仲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