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從來為了我自己
我漸漸明白我的寫作從來不應為了他人,而是為了自己。
參加中學的文學社是在初一。老師見我初次作文“有文有路”,便推薦我入文學社。對於初一級的豆丁來說,得到師長的青睞和肯定是莫大的榮幸,我欣然答應。現在想來,我十分愧對文學社的輔導老師,每每作文競賽,我都馬虎了事,不甚認真。但終究還是堅持了下來,諸師諄諄教誨,使我有幸長成一個識字的人。
高三時,中文老師告訴我們說:“
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我最喜歡這句。”有時候,大多數是小時候,讀書成績好的人從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而讀書,只是埋頭讀書,讀着讀着就長大了,成為了老師眼中的乖學生、好學生。
我也是這樣懵懵懂懂地長大的,寫着寫着,就由初一的菜鳥,變成了高三的學長。我對這隱約有點不滿,我渴求大量的知識,於是我繼續寫。後來,我到了北京讀書。
大學四年,我擁有了完全獨立的思考時空。我開始自己的修行。即使有許多困頓阻我,但我仍然堅持着讀書,寫字,創作。我大量地閱讀,魯迅、汪曾祺、孫犁、李修文、李敬澤、李娟、林棹、周夢蝶、栩栩、艾略特、楊牧、夏宇,除了他們,也看消遣的網絡小說。在痛苦和孤獨中,文字總能救我。沒有了競賽的外在推力,我反而寫得更多了,寫京城物候、愛恨情仇。不為別的,只為了書寫本身,書寫為我帶來力量。
“甘仔,繼續寫吧。堅持。”編輯、好友諸君總是這樣對我說。正如吳青峰《柔軟》的歌詞:雖然生命很難,我的心仍然柔軟(李格弟詞)。雖然生命真的很難,無數的挑戰和困厄如野草般刈之不盡,但以柔軟的姿態接受、擁抱,領受真實和藝術的五光十色,那就已經很好。
(文學獎作為問題 · 三之一)
甘遠來